郓州知州衙门,正厅隔壁,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朱仝满脸苦涩,缓缓擦拭着手中腰刀,动作机械而迟缓,每一下都似带着无尽的沉重。
雷横则神色紧张,坐立不安,时不时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皆紧闭双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仿佛那轻轻的言语都会打破这紧绷到极致的平静。
身旁,梁子美的家丁衙役们也都噤若寒蝉,沉默不语,只是不时偷偷瞥向朱仝和雷横,眼神中带着三分审视,七分警戒。
雷横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每隔一会儿,便会小心翼翼地凑到窗缝前,向外窥探,眼睛瞪得滚圆,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
随着午宴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空气仿佛都被紧张的情绪点燃,随时可能爆炸。
朱仝和雷横对视一眼,那目光交汇间,传递着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决绝,更有对未知的恐惧。他们缓缓抬起手,擦去掌心不断冒出的汗水,那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仿若他们此刻混乱而忐忑的心情。
紧接着,两人深吸几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随后稳稳握住腰刀,缓缓弯腰,猫着身子,在通往正厅的小门处静静等待,如同即将出笼的猛兽。
雷横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暗自思忖:“云天彪啊云天彪,老子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要是你还执意前来,那也只能说,这是你命中该有一劫!”
此刻,坐在厅中的梁子美面色紧绷,如临大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悄然渗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宋江端坐在一旁,看似沉稳,实则内心早已如波涛翻涌。他深知此次对云天彪的谋划至关重要,成败在此一举。平日里,宋江心思缜密,善于权衡利弊,在江湖中以“及时雨”之名广结善缘,靠的就是洞察人心和处事周全。他虽是不信云天彪有胆子攻打州县,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在这时,小厮匆匆跑进来,高声禀报:“老爷,云天彪云总管已经到了!”
“快…… 快请!”梁子美声音微微发颤,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手也不自觉地抖动起来。他急忙站起身,脚步慌乱地走向厅门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