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东跨院,周侗抬手一指一间屋子:“去,扒窗户缝看看!”
武松深吸一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朝着那间屋子走去。还未贴近窗户,嘈杂的声音便扑面而来。
“郎中!孔总管!太疼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痛苦与绝望,听这声音,也就十七八岁年纪。
“有点酒没有?给俺喝一口!就是死也别让俺疼死啊!醉死多好!”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对疼痛的恐惧和对解脱的渴望,近乎嘶吼着。
“孔总管,俺这腿不能砍啊!不就是化脓了吗?咱洗洗包裹好了就行!不至于啊!”这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抗拒,苦苦的哀求着。
“来,给三号床绑好,让他咬着木块,别咬了舌头!”一道沉稳的指令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破了混乱的局面。
“九号床高烧不退!断肢伤口溃烂了!”
“让俺死了吧!战死了还有三百贯!咱这辈子头回知道老子值这么多钱!”一阵近乎哀嚎的声音传来,“死了,让俺进忠义堂!俺也能受郎君的香火!”
“想得美!你这是重伤!没死在战场还想进忠义堂?”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在这沉重的氛围中,显得有些突兀。
“你等下次的!”那哀嚎声音量渐小。
“屁的下次!你腿都没了,下次打仗可轮不到你!”尖锐的反驳,让那一丝玩笑瞬间消散,徒留残酷的真相。
武松站在门口,听着屋内这些声音,心中五味杂陈,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周侗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很多都是你手下的兵!副都指挥使,可不是只管杀敌勇猛就行的,你这肩膀上,可背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