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伯府里。
裴清垣坐在院子里喝闷酒。
就算成安伯府落魄了,消息也不算灵通,可也少不了消息灵通的有心人在他面前假装说漏嘴。
从一脸歉意的同窗口中,裴清垣终于知道他的未婚妻变成了永昌侯府大姑娘的真实原因。
按照永昌侯给出的原因,他以为是永昌侯欣赏他的能力和人品,不愿意失去他这样的女婿,而大姑娘也愿意嫁给他,才换成他与大姑娘议亲。
结果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不是永昌侯有多么欣赏他,也不是大姑娘对他有好感,一切都是为了永昌侯府和大姑娘的名声。
大姑娘为了不嫁给靖国公世子,只能选择嫁给他。
裴清垣心中苦涩,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闷酒。
这件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如果大姑娘真的没看上他,绝对不会同意嫁给他,可他就是觉得挫败。
这二十年来,他几乎顺风顺水,读书时一直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窗眼中崇拜的对象,最后更是高中状元,被阁老们夸赞学识。
可离开书院来到官场,他的人生却变得不一样起来。
官场上更看重的是出身和背景。
他出身成安伯府,在老百姓眼中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在官场中,除了寒门学士外,他的出身几乎算是最低的。
谁让成安伯府除了爵位外一无所有。
就连亲事也是任人挑选没有选择的余地。
就算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他的未婚妻柳钰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又是侯府嫡长女,日后两人定能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可裴清垣心里就是不舒服,像是什么堵在胸口一样。
他清楚,这是他的自尊心作祟。
“二表哥。”这时身旁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子声音。
裴清垣用着微醺的眼眸看向说话的人,是一直住在府上的表妹。
表妹是母亲的亲侄女,前几年外祖家遭逢巨变,舅舅贪污受贿被查明,家中男丁都被发配边疆,女子也成了官奴。
舅母已经与舅舅和离,免了这场灾难,可年幼的表妹却避免不了。
家里只能凑了一大笔银子,才将表妹赎身。
只是人虽然赎了回来,身份却变更不了。
表妹这几年一直在府内伺候陪伴着母亲,也很是不容易。
“表妹,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