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彦喉结微动,将信接过。
阿蛮视线落在他刚刚放到一旁的酒杯上,而后又看向他:“我亲自温的酒,不喝吗?”
钟彦将阿蛮手信收好,一声不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瞬间只觉梅子香气在口齿间弥漫。
正旦之日,汴州城热闹非凡。
阿蛮起身打开扇窗,先看向窗外的红梅,紧接着便往远处看去,俄顷,她低声开口:“吴越此时该是火树银花。”
她思念故土了。
钟彦心头微动,只觉刚刚入口的梅子酒都烫人起来,想出口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蛮却不需他安慰,须臾,她转身看向他:“手信亲自送到阿兄手上。”
钟彦肃容,郑重应诺。
王太后定在后一日出发,轻车从简,并不铺张。
出行那日,阿蛮早早入宫。
一百护卫整装待发,只等一声令下。
汴州距许州不过一日路程,但许是怕太过颠簸,车队整整行了两日,才至相国寺。
相国寺早早得到消息,闭门谢客。
李凤梧一到,相国寺即刻迎出来个小沙弥。
一百护卫山下安置。
阿蛮随着王太后跟在小沙弥后,进山门入寺,一路往八角琉璃殿去。
寺庙前院,青铜大鼎,香火旺盛。
王太后与阿蛮身边,只跟了荼嬷嬷和竹香,四人一行进大殿,先行上香跪拜。
俄顷,小沙弥走过来,双手合十:“几位施主,妙善师父已在禅房等候多时。”
阿蛮有些许迷糊,但即刻明白过来,这想必就是王太后要来探望的故人。
她沉默跟随其后。
绕过八角琉璃殿,相国寺禅房近在眼前。
李凤梧挥退小沙弥,站在禅房前,抬眸朝着一旁的枯树看去,有片刻的走神。
冬日风大,她身体尚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