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臧符峰听完陆鸢所说某事之后,身形化虹,直接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跨过大庆国境前往大沧。
当晚,陆鸢传音柳相。
正在小院内自斟自饮的柳相儒衫换墨衫,沉默许久,最终只能将所有心念化为一声叹息。
这一次,柳相带上了钱梨。
小姑娘还有些好奇来着,这不过年不过节,喊她作甚?
今天的柳相显然没心思与钱梨打趣什么,只是回复一句,山神有事找。
钱梨也看出大白蛇心底有不快,也没多问什么。
悲伤?说不上,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罢了。
以小姑娘现在的单纯想法,自然理解不了。
大雪坪还是那般银装素裹。
今天的老天爷好像不太给面子,大雪纷飞,冻杀一切。
柳相来到老人跟前,看了眼身前矮小且破败的山神祠,阵阵无言。
陆鸢身形愈发佝偻,好似与曹翎的那一番言语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心气儿。
钱梨则是没来由涌出一抹悲伤,抽着鼻头,高高扬起脸,这才勉强不让眼泪掉出眼眶。
陆鸢倒是豁达,咧嘴笑着,好似死亡对他而言不是什么惩罚,而是解脱,他自嘲道:“我这么个为大渊气运不惜算计所有人的私心者,可不值得同情。”
紧接着,陆鸢对柳相道:“可曾有过怨言?”
从一开始,柳相原身坠落天王山脉的那一刻起,六百余年的光阴都在被陆鸢所算计,从旁观者成为入局者,最后还要成为那个被人所厌恶的掌局者。
柳相并未因为人之将死而释怀,重重点头,“怎么可能没怨言,甚至最开始的时候差点成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