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留在京城,禹秀薇能护他一时却不能护其一世,荣昌镇的内幕,自禹秀薇担任国师那天就已经一清二楚。
包括自百年前开始大庆灾厄的根本原因,也在那位柳先生身上。
米月自己选择离开,还是顾忌家中二老的身体,离家这么多年,从未返家看过一眼,不孝子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第二天一早,米月开始带着一个个孩子走街串巷,找到孩子们家中的长辈,告知以后学塾那边就不授课了,那些束修钱也一一退回,米月每次都会诚心诚意致歉一声。
等做完一切,白天原本充斥着琅琅读书声的学塾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寂寥无声。
米月留下一封书信,张夫子离开多年,也不知道会不会重新返回,若是见到人去楼空,还没个解释的话,米月觉着有些过意不去。
写好信,米月站在两棵已经比院墙还高的橘子树前,仰头望去,青色的橘子一个个高挂,在青叶的遮盖下若隐若现,等到青叶凋零,它们也到了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只可惜,米月等不到了。
摘下一颗拳头大小的青橘握在手中,米月缓缓走出门外。
昨夜那名死士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掀开车帘走入其中的最后一刻,米月回望一眼学塾匾额上的“罄竹难书”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