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巩雅量从书房出来，看见苏玉梅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月光洒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孤寂。

"岳母，这么晚了还不睡？"巩雅量轻声问道。

苏玉梅回过神来，笑了笑："年纪大了，睡不着。"她指了指身边的石凳，"坐会儿？"

巩雅量坐下，发现苏玉梅手里握着一块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他试探着问。

苏玉梅摩挲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这是晓雯她爹留给我的。"

巩雅量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

"那年我十六岁，家里给我定了亲。"苏玉梅轻声说，"我听说对方是个读书人，心里很不情愿。我觉得读书人都迂腐，不如武夫豪爽。"

她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他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巩雅量忍不住问。

苏玉梅笑了："他听说我不喜欢读书人，就特意穿了身武服来见我。结果那武服太大，他穿着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走路都绊脚。"

巩雅量也笑了："岳父真是用心良苦。"

"是啊，"苏玉梅眼中泛起泪光，"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了学武，偷偷拜师练了三个月。虽然最后还是笨手笨脚的，但那份心意......"

她擦了擦眼角："成亲那天，他紧张得把交杯酒都打翻了。我气得要命，他却说：'娘子别生气，我这是太高兴了，手都不听使唤了。'"

巩雅量静静地听着，仿佛看到了那个笨拙却真诚的年轻人。

"后来啊，"苏玉梅继续说，"他每次惹我生气，就会学武夫的样子，说要'负荆请罪'。其实他连荆条都背不动，就是逗我开心。"

她摩挲着玉佩："这块玉佩，是他用第一个月的俸禄买的。他说：'娘子，我虽然笨，但我会一直对你好。'"

月光下，苏玉梅的眼泪无声滑落："他说到做到，直到最后一刻......"

巩雅量心中酸楚，轻声说："岳母......"

苏玉梅擦干眼泪，笑了笑："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她站起身，"时候不早了，快去歇着吧。"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雅量啊，好好待晓雯。这世上，能找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不容易。"

巩雅量郑重地点头："岳母放心，我一定好好待晓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