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看着来人,青竹笑得格外真诚,看在听雪眼里,越发觉得她奸诈。
听雪是东跨院的老人了,她本是府里的家生子,爹娘兄弟都是在府里当差,她也是到了年纪便进府领差,被安排到了大爷身边伺候。
其实青竹跟听雪是同年进的府,但青竹极少来东跨院,两人接触不多,很是生疏。
听雪长得一张娃娃脸,性格也温和,颇得主子们喜欢,长了几年长开了,便被大爷收了房。
可也许因她不爱争抢,虽然她跟了大爷的日子不短,目前也还顶着通房丫鬟的名,连个妾室的名分也没有。
且她也是早已失了宠了,青竹见到她来不仅并不意外,还在心里夸了她一句聪明。
“听雪姐姐,赶紧进来坐。”青竹见她站在门口踟蹰不前,颇有些忐忑不安,忙边招呼她进来,又让露珠去倒些茶水,点心来待客。
听雪柔柔笑了笑,坐下后端着茶杯端详了片刻,神情中带了几分凄然道:“青竹姑娘,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我愿意走,但是请让我体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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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见状忙向露珠使了个眼色,露珠心领神会,走出门去从外面将门带上,又引着值守本夜的婆子走开了两三步,拿出了一小包瓜子两人嗑。
屋内只剩下青竹与听雪两人,门窗又被关了起来,听雪面带疑色看向青竹。按理说,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青竹不会拒绝才对。
青竹认真的看着她,真诚地说道:“平日里早听人提起过听雪姐姐为人和善,明事知礼,今日才知姐姐果真聪敏。
当日闹事的人里,可没有姐姐。所以,你是想趁机出府?”
听雪有点心虚,微微低头错开青竹的眼神:“怎么?你不想放我走?”
青竹笑了一声,爽快道:“自然要放。姐姐今日是给自己选了条好路,我必然要成全姐姐。”
听雪只当她是在嘲讽自己,也不在意,本来后院争斗也是一个道理,成王败寇。
今日她这般得宠,自然可以嘲讽失了宠的自己。
只她到底心里有怨,不由地幽幽叹了一口气:“不走,难道还苦守着这院儿一辈子吗?前两年,大爷还偶尔来看看我,这一年来,大爷几乎从未想起过我了。
我老子娘早已告诫过我,要是拢不住大爷的心,生不了个一儿半女的,还不如早早的求了大太太放了我出府嫁人。是我一直不甘心,总盼着大爷还能再记起我的好。
其实我娘在大太太跟前还能说上几句话,但自从我跟了大爷,大太太便对我娘有些不满,如今你进了东跨院要立威,我也是想明白了,这不,第一个上门给你送人头。”
青竹也不解释,只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我是在立威,你这也不是送人头。”
听雪落寞地一笑:“我十岁就进府了,今年正好十年了……反正是要走了,倒不若在大太太跟前卖个乖,大太太心气顺了,日后我娘在大太太跟前也能顺当些。”
青竹见她神情落寞,手肘支在桌上,凑进了安抚似的哄道:“姐姐别这般哀哀切切的,出府嫁人难道不好吗?听你说你家中爹娘也疼爱你,必不会胡乱把你嫁出去。
大爷是情场浪子,花心不定性,且日后还要娶妻,正妻进门才真的要拿咱们立威,那才是真的要命呢。”
听雪见青竹似乎不是她想像的那般,心里倒也觉得好受了一些,抬头看了她一眼,跟着点了点头。
青竹又劝:“你今日的选择是极明智的,日后必不会后悔。其实我这儿还有一份名单,是咱们陈府的帮工、学徒、小厮,年龄,样貌,家境都有,都是没娶妻的。
这本是为了那些家中不慈,怕回家后被胡乱嫁出去的姐妹准备的,你要不要看看?你若有瞧中的……”
听雪被她这么一出闹的也忘了落寞了,只剩下羞涩。
但耳朵还是忍不住听青竹继续道:“你放心,若你曾去正院儿打听过我,定然知道我绝不会害你们的。都是女子,你不曾加害过我,我为何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