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肃昇心想自己本是好心,不想青竹孤零零一人过节,此时见她脸上的不愉,便有些生气了。女子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笑脸相迎,就算是闹别扭,也是含羞带怯,满是情谊的。只有青竹,平时虽装得一副顺从模样,一不合心意了就垮脸,当真可恼。
陈肃昇气也上来了,冷脸看着晃动的车帘,冷声轻呵道:“不愿意就下去,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青竹本就不想跟去什么李府,闻言探过身掀起了车帘往外一瞧,马车正辘辘行驶着,速度不算很快。青竹略做打量,作势便纵身往马车下跳。
想象中血肉擦破在地上的疼痛感没有袭来,青竹被拦腰抱回了马车内,重重摔在地板上。
“你疯了不成!”陈肃昇早注意到她的动作,没料到她当真要跳,眼疾手快将她拉回马车内,倒把青竹和不知情的车夫吓了一跳。
“你是想毁容不成!就这么跳下去,蹭哪儿不得掉一层皮!”陈肃昇气得胸口都疼了,见青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气鼓鼓的样子,转而又觉得自己倒跟个孩子似得跟她较真没什么意思,三两下便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又哄道:“府里的女人,哪个不想跟着大爷我一起出门。今日我可是带你回我外祖家,多体面的事儿,你倒好,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擦破点皮有什么大碍。”青竹从地板上爬起来又坐回凳子上,铁青着脸不理他。这人喜怒无常,一会儿恼了,一会儿笑了的,才真是属狗的!
陈肃昇瞧着青竹气鼓鼓的脸颊,心头一痒,竟越发觉得有些可爱,忍住伸手戳上去的冲动,轻声调侃道:“本就长得不甚好看,若擦破了皮留了疤,岂不是更丑了?”
青竹忍不住白了一眼,陈肃昇便再忍不住捏过她的手哄:“你不识抬举不要紧,大爷我偏要抬举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哪儿都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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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心道只怕她这服软不服硬的脾气已经被大爷识破了,看陈肃昇脸上明显示好的样子,终是有些无可奈何道:“我去干什么啊,到时候都是主子,拘谨的很。又人生地不熟的,躲都不知道往哪儿躲,还不如在府里睡懒觉呢。”
陈肃昇定神看了青竹一眼,也不计较她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带了几分霸道脾气笑着道:“躲什么躲,大太太也在呢。何况你是我的女人,没人会在你面前拿主子的款儿。李府内院多半还搭的有戏台子,你只管去吃好喝好玩好,谁若敢欺负你,你找人通知我,大爷替你撑腰!谁不知道我陈大爷是个浑头莽汉,没人敢轻易惹我的人。”
青竹侧着头瞧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但想了想又劝道:“大爷何苦这般不顾名声,妾知大爷有心报国,给人留个莽汉的印象可是不好。听说朝廷任命也要看人风评呢。”
陈肃昇没料突然得了青竹这段话,他以往惯是最讨厌被人规劝,可青竹几句话却让他心有触动,不仅听着不刺耳,反而觉得很是熨帖。
青竹竟知我有报国之心,信我能干出番事来。陈肃昇心中有些得遇知己的激荡,脸上却不露痕迹,往车外一瞧,马车已进了李府所在的巷子,便捏了捏她的手柔声着:“你这脾气太大了,好的时候是妾身大爷的唤,不顺心了就你啊我的,你说除了我,谁这样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