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青竹一把将他抓提起来搁在凳子上,训道:“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被几个鞑靼就吓的腿软了。我们乃是正义之师,守家卫国,必定能凯旋而归!就算是当真战死,那也是无上荣誉,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训了一通后,青竹见他面有愧色,这才缓和了语气道:“自然,你年纪尚幼,保家卫国的事儿目前还轮不着你去。阿姐明日自替了你去。”

“阿姐!我自己可以去!我不怕了!”秦继听阿姐要替他去,顿时急的要哭了。

青竹见他这样心下还算满意,又道:“你原说的不错,朝廷大军很快就会来,到时必然将鞑靼打个屁滚尿流!可这场仗不打完,只怕这两回征去的人也暂时不会放回来。你才十岁大小,又是个心软的,连个鸡都杀起费劲,又怎么会杀人。你去了战场就是送死,阿姐自然不可能让你去送死的。”

秦继确实是怕杀鸡杀鸭,此刻只觉自己太过无用,可青竹也不会宽慰人,见他双眼红通通的模样,也不耐烦了:“别哭哭啼啼的一副娘儿们样,我命大,且死不了呢。”

秦继果真就努力忍了泪:“可阿姐你是个女的,只怕军营不收的。我还是……”

青竹打断了他的话:“冬天衣服裹的这样厚,只要咱们自己不说,谁知道我叫个什么。况且你真当官爷们在意呐?就我俩这身高体态,只要不是个眼瞎的,自然是要我不要你。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塞点银子开路,把心放肚子里吧。”

翌日一大早,青竹收拾了包袱,又嘱咐好了家里,便做了个男子打扮去了城外新兵营应征。

秦青竹说的没错,军中负责征兵的主簿在见着一副男子打扮的秦青竹时,虽一眼瞧出来了她是个女的,但也没点穿她。

秦继在户籍上只有十二岁,那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能抵什么用。非常时行非常事,这时候他宁可军中来一群有胆子的女兵,也不愿收一群娃娃。

主簿驾轻就熟的将青竹分到了一支新兵队伍,这队伍里的全都是些矮个子,青竹几番打量,发现这里要么是些年纪小的,要么也同她一般多半是个女的。看来替家中兄弟入伍的女子,不止她一人。

战争的残酷不会因她们是孩子和女人而有所特别照顾,主簿也最多能做到尽量将她们编在一个队伍里,又将此队伍安排为负责后勤保障的辎重部队或是火头兵,远离最危险的战场。

青竹就被分为了火头兵。可火头兵也不是这么好干的,每日他们这点人要负责整个军营的一日三餐,这可是个重体力活儿,大锅大铲,烟熏火燎的,一整日下来,人都腌入味了。

又是一场战事下来,陈肃昇被请去林总兵主帐商议战事,刘原等亲兵则回营帐休整,三两下吃罢了晚食。

这日恰逢轮值的小士兵受了凉,托了老实好说话的刘原替他收拾碗筷送回伙房那边去,刘原提了一大桶的碗筷刚走到伙房,就听见有人喊:“秦继,来活儿了。”

刘原刚想着这人倒和自己那小舅子一个名儿,就见秦青竹灰头土脸的迎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