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肃昇见母亲、妹妹同自己说话时神情上多有陪着些小心,也心知是自己这段日子心情不好,对她们太过冷淡,言语间也颇有些不耐所致。
到底是至亲的血肉,虽说她们擅作主张令自己不满,但见她们如此,又觉不忍。
或许是想着出发在即,加之他心中的怨怼这些日子也消减了许多,陈肃昇脸上难得的带了些真情实意的笑容,陪着她二人说了好一些话,一时间和乐融融的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般。
最后陈肃昇又告诉她们减少出门,今后若有宴请,能推就推了,等他回来后再说。
陈家大房的人回了金陵,有些远亲近戚的宴请自然是躲不过去的。
这段时日陈大夫人母女二人便时常出门赴宴,除了与陈家其他几房撞见时会有些尴尬之外,其他的都还算不错。
但陈肃昇既然说了这话,陈大夫人自然会应下。于是待陈肃昇离府后不久,陈大夫人便对外称病,所有宴请一律推辞。
只虽说生着病,大夫人偶尔也有闲情逸致点上一台戏来家里唱唱,竹君院内上下倒也不算清净。
至于陈元敏为伺候母疾,自然更不能出门赴宴玩乐了。好在她来金陵的时日尚短,并没有在此交到什么闺中好友,因此倒也不觉得整日守在家里看书听戏无趣。
只是可怜那有心之人费劲找好了路子、由头,刚想寻个机会来与心上人见一面,说上几句话,就只能看着闭紧的竹君院望洋兴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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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讨不得只能又做一回梁上君子,一探香闺,其间又有几番折腾纠缠难以尽述。
此番诸事不提,又说回那日陈肃昇告假回家后,锦衣卫众人恍然惊觉陈副千户竟然不打算找借口推了那破差事,而是实打实的准备领兵剿匪了。
他妈的,别人都知道装病推脱,偏这陈肃昇要去逞这个强!那岂不是说他们都得去剿什么水匪了!这不是要了亲命了嘛!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片刻的功夫就在锦衣卫十七所里传遍了。
这次剿匪,兵部定下来的征兵册,几乎全都是锦衣卫里的人。
可如今锦衣卫内崇尚文风,以舞刀弄剑为下乘,又多是王公大臣家不甚成器的子弟,往往是娇养着长大的。
他们中间大多数人佩把刀站站岗是没有问题的,但若要让他们去剿匪,那只怕光是快马行军都要让不少人吃够苦头,更何况与水匪厮杀。
陈肃昇自然也知道此情况,而且他也不想带着一群少爷哭爹喊娘的出行,所以今日他也是特意放出此消息,好留出时间给他们各显神通。
锦衣卫十七所里这一下午告假的告假,递消息的递消息,忙的是不亦乐乎。这时候就是看谁门路广、关系硬了,只要不想去的,此刻都不会惜工夫。
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徐行刚去上书房诉完了苦回来,转头就听说了此事,顿时也愣住了。
他第一时间就认定了陈肃昇是旁人安插到锦衣卫里专门等着使坏的!可究竟是谁呢?
徐指挥使也没思考太深入,转身就去了兵部衙署,求见了兵部尚书靳大人。
因徐指挥使实在是气恼之极,也不顾冲撞上官之罪了,见了兵部尚书后直接含沙射影的道:“不知是下官哪里办事不当,惹恼了大人?要拿我们整个锦衣卫做筏子。”
靳尚书早预备着他要来,也知道他为何而来,可面上仍是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情,认真问道:“徐指挥使何出此言呐?你我同是在朝为官,自然所行所言皆是为了圣上,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怎么可能因私费公?”
徐指挥使对他这番道貌岸然的话嗤之以鼻,继续道:“大人若是觉得我们锦衣卫哪里做的不好的,大可直接问罪徐某,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个陈肃昇,处心积虑要让我们锦衣卫上下颜面丢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