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善县县令醉醺醺的让主簿立马去翻查旧年案卷,又把经事且老练的捕头唤来,详细问了问青竹幼年走失前后之事。

待主簿查完案卷,捕头问完案情,两相一对照,基本就可以判案了。

“陈巡按,您的……丫鬟,看样子不是我们嘉善县人。”年过半百的县令一脸的遗憾:“不过老朽已下令,让各地里长明日一早来县衙听候。再没有比他们更清楚各村各镇之事的,明日老朽再问上一问,不论结果如何,老朽一早便派人给巡按大人报个信。”

陈肃昇与青竹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不觉得太过失落,只道是再往嘉定去看看。

嘉善县县令也是酒喝喝到位了,不免多说了两句:“老朽不才,不能像巡按大人一样有大才为国效力,但在这县治之事上却颇有些心得。要知道,这寻人一事乃是最难办的。

尤其您的丫鬟早年走失,对家中之事所知不多,线索十分有限,若要寻亲更是难上加难。往事不可追,您二位实也不必太过执着。”

陈肃昇二人淡淡的点了点头,谢过县令不提。

等第二日一早,县衙便来人报了信,县下各里长都说不曾听过有此事,青竹应确定不是嘉善县人了。

虽说早有准备,但青竹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陈肃昇见她脸上勉强出的几分笑意,便冲她挑了挑眉头,吊儿郎当的问道:“怎么样?跟着大爷不亏吧!我这法子不比你自己去四处乱撞要有成效的多?

可你这丫鬟却愣不知好歹,昨日我为了你的事醉的那样难受,你怎的不来好生给我按按头暖暖身子?”

青竹就算本有三分低沉,也被陈肃昇这一番胡搅蛮缠给搅的没了心情,一双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可陈肃昇偏偏看不清眼色,一连串的骚话是牵着线的从肚子里往外冒,终是惹得青竹的一通拳头上身,这才浑身通泰了。

此后他们沿着往嘉定县去的路上所过之县衙皆问了一遍,均一无所获,倒是让陈巡按携美出行的大名传了一路。

京城里不时的便有弹劾陈肃昇贪图美色,因私忘公的折子递上。

一时间陈大爷在京中的风评急转直下,隐隐又有些回到当年的模样。

王东明作为陈肃昇未来的舅子,自然是着急的不得了。

可待他着急忙慌给隔壁递了拜帖,上门求见陈夫人后,却发现正该着急上火的陈夫人却很稳得住,让他们不要听信外面的流言蜚语,专心读书才是正经。

王东明几人如今读书读入了正途,确也觉得时间很不够用,于是也没多想,见主家都不在意,便回了隔壁。

待王东明走后,李元敏从大厅后拐了出来,嘴角不屑的微微勾起,轻笑道:“这王二朗倒是比他老子要讲究些。”

陈大夫人便笑了:“不关孩子们的事,退亲一事是我们两家你情我愿的。你没见退亲的消息递给你大哥后,你大哥立马给你捎带了几回的胭脂水粉回来,可见他是高兴的了。这事儿,咱们得感谢王家。”

前些日子,山西布政使王大人的书信已送到了京城,信中关于陈肃昇仕途一事只字不提,只说王四娘年岁渐大,若陈肃昇年前还不能回山西,两家的亲事便要作罢。

陈大夫人片刻都没有犹豫的,立马回信应下了退亲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