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寒冬腊月里愣是后背起了一层冷汗。青竹姑娘不知轻重的事干了不是一回两回了,也不知大爷是哪里看出来她知轻重的。
可这事摆明了没有讲理的地儿,李吉连忙恶狠狠道:“听下人说那小子一看就是个小白脸,不是个好东西!
刘福他们不敢靠太近,怕被青竹姑娘察觉,被他钻了空子不知道凑到姑娘身边说了几句什么,姑娘就决定把人留下了。”
陈肃昇闻言跳上马背便往客栈奔去。
他怎么也不信,青竹会随便收留一个陌生男子。肯定是旧相识!肯定是!
……
青竹差点被阿罗撞到时,她正在宝山县最热闹的街上闲逛。
这种沿海小县,贸易贫乏,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好东西。
就算是在年节下,官府特意组织县里的商贾们搞了这个灯会,吸引了不少当地百姓,可对于青竹来说还是兴致缺缺。
她只随意逛了逛,连件东西都没买,便想着打道回府了,可刚走到街角,就被人迎头撞了上来。
刘福带着人远远跟在一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青竹已灵活的躲闪开了,只有那撞上来的男子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青竹见他摔的不轻,忙伸手拉了他一把,那男子抬头看见青竹,双眼忽而瞪大,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青竹愣了愣,仔细看清了这男子的样貌,确信没见过此人,这才客气的问了一句:“你,没摔坏吧?怎么走路这样冒失。”这人怕不是摔坏了脑子吧?
阿罗当初被青竹揍的险些丢了性命,一见到青竹下意识就是想逃。可听她这话,这女人,不认得我了?
阿罗心思转的很快。
当初他在岛上被这女人险些打死,是阿琴出面救下了他。此后岛上被官兵占领,他被逼着跳了湖,抓着个破舢板一路漂流到宝山县附近,被人救上岸捡回了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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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从小在水匪窝长大,对外面的世界并不熟悉,没多久便被人骗着送到了宝山县县衙。
今日他虽趁乱逃了出来,但若不找个合适的地方藏身,被抓回去也是迟早的事。
而且这女子当初将我与阿琴分别,或许今日便要靠着她找到阿琴!
思及此,阿罗立马变了神情,哀求道:“姑娘善心,不是小的走路冒失,实在是有恶人在追我。若被他们抓回去小的定然是必死无疑的,求姑娘发发慈悲,收留小的在身边做个听用,救小的这一条小命。”
青竹虽觉得这人似乎是认得自己,她对这人也有些熟悉的感觉,但她不想平白招惹是非,当即拒绝了他:“你若有难,该去县衙报官。”
阿罗心知若不说个明白,只怕没人会信他。可若要说明白……
好在这女人连土匪窝都敢闯,说不定不会怕这一地的县令。
而且她身后隐隐还有下人跟随,定然有些身份背景,当即急切地哀求道:“追我之人正是官府的人。这宝山县县令是个好男色的,他将我囚在府中诸多折磨。
今日我也是趁着县衙宴请趁乱逃了出来。若是没人搭救,定然还会被抓回去,那我还不如死了来的好。”
青竹见他确实长的有些俊秀,想着陈肃昇做这巡按御史,也正该管这些事,当下便有些犹豫了。
刘福见势不妙,连忙派人去给李吉送信。待再转过头来,已见青竹将那男子带着往客栈方向走了。
刘福心惊胆颤的跟着回了客栈,等陈肃昇马蹄声刚停,他已跪了下去。
陈肃昇一看这架势,脸更黑了,理也不理他,径直往客栈里走去。
李吉一脚将刘福踢了起来,拉着他跟上,低声问道:“是青竹姑娘的旧识?”
刘福忙道:“瞧着不像。”
话音刚落,刘福便敏锐的察觉到前面大爷的背影松弛了几分,连忙继续道:“好像是那人有什么冤屈,求了青竹姑娘搭救。青竹姑娘最是见不得这些不平事的……”
刘福把话说完后,陈肃昇的怒火和恐慌也消了大半。
只要不是又一个上赶着来上门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