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南微微侧身,一把拉过凌卫明,笑着对袁崇焕说道:“既如此说,那私下里我们便还是以兄弟相称吧。这位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婿,往后还望袁兄能够多多照看他一二。”
袁崇焕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微微一变,竟然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片刻后,便扭过头去,径直朝着大帐快步走去,同时口中说道:“都进来议事吧!”
一旁的毛承禄看到这一幕,脸上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那副表情仿佛在说今天有好戏看了,就等着看你凌卫明如何倒霉。
凌卫明心中恼火到了极点,自己原本还敬重袁崇焕那流传于历史之中的赫赫名声,可如今他却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如此对待自己。自己又何必上赶着去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呢?
进了大帐之后,凌卫明放眼望去,只见座位之中就只剩下门口处的一个小凳子了。
他心中明白,此时若是去争抢座位,那是毫无意义之举,于是他坦然地坐了上去,静静地准备开始议事。
毛文龙却在此时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凌佥事,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见到本总兵竟然也不行礼,你眼中还有没有朝廷的规矩?”
凌卫明听到这话,霍然起身,毫不畏惧地指着毛文龙骂道:“姓毛的,你莫不是给你脸了是不是!
老子在前线拼死拼活地浴血奋战,你倒好,你那江东军竟然暗中勾结金人,还屡屡威胁我红嘴堡。就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还妄图当我的上司?简直是痴心妄想!”
毛文龙被气得满脸通红,怒声吼道:“我就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江东军的下属,如果不是,你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出金州卫,爱去哪儿去哪儿!”
凌卫明心中想着索性将这局面搅得更乱一些,于是继续火上浇油道:“金州卫那可是老子一刀一枪从叛军手里艰难打下来的,
那时候你还在那破岛上当缩头乌龟呢,你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来跟我要地盘?你都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了,这脸皮却是比我红嘴堡的城墙还要厚上几分!”
毛文龙被气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一摸腰间,想要拔剑出鞘,可手上却猛地一空,这才突然惊觉自己的武器早已被收走了。
他转头望向袁崇焕,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请袁崇焕主持公道:“督师大人,战时下属忤逆长官,此乃大罪,按律当斩!请大人发还兵器,我要亲手宰了他!”
凌卫明亦是不甘示弱,大声说道:“督师大人,毛文龙暗中勾结金人,背叛祖宗,此等恶行早已昭然若揭,我大明的所有子民,人人皆可得而诛之。请大人发还兵器,我要亲手剥了他的这张猪皮!”
曹文诏等人此刻都呆若木鸡,他们何曾见过这般场景,一个正四品的佥事居然与正二品的总兵当面对峙,激烈争吵,甚至到了喊打喊杀的地步。
曹变蛟毕竟年少气盛,好奇心作祟,还带着些许莽撞,他压低声音却又抑制不住那股子好奇劲儿。
小声地向曹文诏问道:“叔父,等会儿要是真打起来了,咱们是不是得帮凌哥一把啊?”
曹文诏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饱含着责备与警告,曹变蛟见势不妙,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语。
此时,袁崇焕却仿若置身事外一般,只是冷冷地看着两人激烈争吵。
他神态悠然,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微微点头赞道:“嗯!这茶不错,是哪儿弄来的?”
一旁的随从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回大人,这茶是不久前在金州卫的榷场里购置的,乃是来自浙江的明前龙井,品质上乘。”
袁崇焕听后,若有所思,继而继续问道:“我记得往年若是有南方的新鲜玩意儿,你们可都是从皮岛马市去采买的,如今怎么却跑去金州卫了呢?”
随从耐心地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一来金州卫距离此处相对较近,往来便利;二来金州卫的商税极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南来北往的客商都云集于此,那里的商品种类繁多且齐全。
像往年这个时候在皮岛可是根本买不到明前龙井的。小人们但凡有休沐之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