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集却不领情,大骂道:“陈世南,你可真是个小人,这洪承畴可是来夺你女婿的位置的,这都看不出来?”
陈世南见其这般误会,忙解释道:“我那女婿本就是个小军官,走了狗屎运才当上指挥使,一直都催他别干了,别干了,就是不听。
如今巡抚大人亲自来,交给他换一场富贵,已经是人间幸事了。非跟我当年一样流放千里才好吗?”
洪承畴听着二人言语,心中已有定夺,冷声道:“陈大人,你有这般见识,真不愧大智慧。郑集这种不识抬举的,来人,押下去砍了!”
亲兵们齐声应和,如狼似虎地上前就将郑集捆了起来。
陈世南见状,又求情道:“大人,不可,郑集并未犯下大错,就此将他杀了,恐怕会引起民愤。
大人初来乍到,不如将郑集押到闹市,重枷示众,方能展现大人虎威。”
洪承畴思索片刻,而后大笑道:“好好好,就听陈大人的,带下去,示众两日,贬官为民。其他人呢?还有敢质疑本部堂的吗?”
众人见此情形,皆被震慑,低下头来,沉默不语。亲兵当日便向义州卫、金州卫、复州卫、盖州卫、海州卫派出监军小组。
陈世南神色凝重地起草公文,随后将其迅速发往各卫。要求各卫务必全力配合巡抚大人洪承畴整理军务,不得有丝毫懈怠。
此令一出,犹如巨石入水,在辽东军政界激起层层涟漪。
洪承畴于当夜在衙门的烛火之下,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地翻阅着陈世南带来的税收册子与兵员汇总。
那册子上的一笔一划,都仿佛是金州卫的一部兴衰史。
看着看着,他的脸上神色变幻,先是惊得瞪大了双眼,此地深处后金腹地,竟能在重重压力之下发展出两万多人的庞大兵力,
其中光骑兵就有五千之众,这等实力,着实令人咋舌。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般力量若是起了叛乱之心,自己这巡抚之位怕是危如累卵,今日派亲兵前去威慑众人,当真是险之又险的一步棋啊。
片刻之后,洪承畴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喜色。金州卫凭借着发达的商业与农业,不但实现了自给自足,还能上交大量赋税。
其每年的盈余之丰,竟可与杭州府相媲美。如此富庶之地,若能稳稳掌控在自己手中,日后在朝堂之上,乃至整个辽东局势之中,自是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