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生物，在身体被轰成碎片时，应该会感到绝望吧。又或者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但是，阿格尼在感到深沉的悲伤的同时，也感受到类似喜悦的情绪。

要说为什么，因为那是生命的证明。

“去死！”

仿佛呕血般的呐喊，伴随着强烈的情感，撞向阿格尼。

“去死！去死！去死！我要！杀了你！”

在呐喊的同时，疯狂的轰声不断响起，每次都有光芒闪过，阿格尼的身体被轰得更碎。

“然后……你也去死吧！”

在自己被轰飞到半空中的身体另一头，一名少女举着武器。

“这招呼还真过分啊。”

“啊……”

阿格尼边再生边这么说，少女似乎这才发现，自己攻击的对象不是魔物。

“……你还活着啊，希菈。”

少女——希菈在被煤灰弄脏的脸上，睁大了双眼。

平常绑着的缎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松开了，流泄在肩膀上的铅色头发，被微风吹得美丽地飘扬。

希菈就这样茫然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看到再生完毕后站在自己眼前的阿格尼，终于表现出类似感情的反应。

她的表情闪过一丝喜悦，以及无处宣泄的悲伤与愤怒。

“没有人活着，大家都死了。”

希菈的眼中突然流下泪水。

“大家都死了，大家都死了。为什么，太蠢了吧？我，大家，为什么……”

溃堤而出的无意义话语与泪水，让阿格尼恢复了理性。

受到药物影响而亢奋的精神逐渐冷却，身为人类的感觉也跟着复苏。

同时，吃太多药的副作用也袭击了阿格尼，但他无视了呕吐感与晕眩感，走向希菈，跪了下来，与娇小的少女四目相接。

“你能走吗？”

阿格尼这么一问，希菈便不发一语地点头表示肯定。

“……好。”

应该帮她擦干无止尽的泪水，还是应该抱住她呢？阿格尼犹豫了一瞬间，但最后只轻轻摸了摸希菈的头。

“走吧。”

希菈对阿格尼露出困惑又依赖的眼神，但没有被拉着手，而是跟在阿格尼身后，开始向前走。

两人走在被烧毁的街道上。

虽然想说点什么，但不幸的是阿格尼很不会说话。这种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阿格尼知道。虽然知道，但他没有说出口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