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突然扑上来抢夺证物,呢子大衣扫翻了主席台的煤油灯。
火苗窜上麻布的刹那,骆志松旋身错步,布料擦着主编的鬓角飞向评委席,不偏不倚盖住那本被墨汁污了的记录册。
"着火啦!"不知谁喊了声。
现场维持秩序的两个民兵冲上来架人,李猎户挣扎时甩飞了棉鞋,露出脚底用朱砂画的符咒——正是本地流传的"猎神厌胜术"。
骆志松弯腰拾起那只棉鞋,靴帮里掉出个油纸包。
他当着全场撕开封口,二十颗裹着糖霜的酸枣核叮叮当当落进铜锣,每颗都刻着参赛者的名字。
"驱邪还是招魂?"骆志松指尖弹飞枣核,正砸中躲在人堆里的铜哨村民,"枣树苗都插到韩家沟后山了,李掌柜不嫌硌脚?"
哄笑声中,安保队长抡起鼓槌指向山道:"滚蛋!"
两个闹事者被推搡着跌进雪窝,主编的圆框眼镜挂在酸枣枝上晃荡,活像吊死鬼吐出的长舌头。
暮色漫过山脊时,颁奖台已换成红绸铺就的礼案。
骆志松摩挲着冠军奖章背面的浮雕,那上面刻着神农架七十二峰的地形图。
他的影子被篝火拉得老长,恰好覆住韩小凤绣鞋上的并蒂莲——
姑娘正踮脚给他披新缝的狼毫大氅,发间插着的野雉翎扫过他后颈,痒得人心尖发颤。
"哥!"骆小妹突然从人缝里钻出来,举着个报纸糊的风车:"他们说你是活山神!"
风车转得太急,掀开糊在背面的《县报》,头版"弄虚作假"的标题下,主编的签名正被火光照得通红。
骆志松解下猎刀挑住风车柄,刀尖轻抖便将报纸削成纷飞的蝶。
碎屑飘向东南方的栎树林,惊起几只真正的山鸦。
他望着鸦群盘旋的方向,突然想起今晨在陷阱里拾到的银戒指——戒面雕着凤穿牡丹,内圈还留着道新鲜的刻痕。
篝火将韩小凤耳垂上的银丁香映成跳动的琥珀色,骆志松的指节擦过她鬓边碎发,忽然握住那双冻得发红的手。
奖章落入狼毫大氅的褶皱里,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雪天盖配暖玉。"他单膝跪地时,藏在袖中的银戒滑进掌心。
戒面凤穿牡丹的纹路里凝着冰碴,恰与他今晨在陷阱里拾到时残留的体温相融。
小主,
韩小凤的泪珠砸在牡丹花蕊上,溅起细碎的雪光。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韩小凤的表兄攥着半块核桃挤到最前头,却在看见戒圈内侧的刻痕时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