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芳本来想骂他连藏拙都不会,但话到嘴边,忽然觉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老老实实多学点东西也好,于是忍住了。
高务实便继续道:“我料鞑子此来既然是想抢掠,则如今已近九月,距离冬天不远了,他们一定很急。如此,只要我等依靠京华船队将之堵在辽河以北数日,鞑子肯定要想法子破解,但破解之法显然不可能是顶着大炮强渡,只能是另选渡河之地。
如此一来,他们或许会在河边故布疑阵,然后大军悄然转走,突然在我方未曾留意之处快速渡河。毕竟,按照鞑子的想法,只要他们能够渡河,辽南这些卫所兵根本不值一提,了不起就能守住几个大城或者重要堡垒,那些寻常小镇、村寨,根本阻拦不了他们的抢掠,换句话说,他们会觉得只要找到渡河机会,这场仗就赢定了。”
马栋这下子开始有些理解过来了,思索着,试探问道:“那兵宪的意思是……半渡而击?还是放他们过河,然后来个十里埋伏?”
高务实哈哈一笑,朗声道:“何不双管齐下呢?反正是半渡而击嘛,船队打河上的,伏击打上岸的,剩下那些还留在辽河北岸的鞑子,瞠目结舌看着自家人挨打却帮不上忙,这岂不是很让人痛快?”
鞑子还没有瞠目结舌,马栋先瞠目结舌了,暗道:高兵宪看起来斯斯文文一个人,肚子里的坏水可真是一点不少,这想法跟杀人诛心想必也差不到哪去了,居然要让鞑子的后队看着前队和中军被屠杀,而自己只能在岸上干嚎跳脚,这可真是……真是他娘的妙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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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大笑,马芳却是哈哈大笑,道:“妙计,妙计!若能这样打,那可真是解气,不过这里头有两处小麻烦,咱们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高务实笑道:“是有两个小麻烦,既然都督提及,不如就请都督来说吧。”
毕竟只是补充,马芳这次倒不客气,拂须笑道:“这两个小麻烦,第一个便是一定要能切实侦知鞑子的一举一动,万万不能被鞑子给蒙骗了,这一条至关重要,须得有一得力人手去办,才能放心得下……唔,此人一定要是个胆大心细之辈。胆大,才敢在这般情况下渡河靠近鞑子,而心细,才不会被骗。”
高务实微笑道:“都督可有俊杰推荐?”
马芳哈哈一笑,道:“人都已经被兵宪千里迢迢调来麾下了,怎么都督还要考校老夫的识人之能?此事除了张万邦那小子,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高务实问道:“那东昌堡怎么办?”
“既然是要将计就计,让鞑子以为咱们只会死守东昌堡一线……”马芳瞥了儿子一眼,淡淡地道:“就让这海盖参将亲自顶在东昌堡迷惑鞑子便是了。”
这话不仅马栋听得一愣,连高务实也有些意外,因为按照刚才的计议,如果马栋顶在东昌堡的话,那就很有可能失去在鞑子渡河处打伏击的这一大功。
不过马栋虽然愣了一愣,却没有表示反对,甚至脸上连不满的意思都没有,高务实瞥了他一眼,见状倒是微微点头,暗道:马栋这人,或许能力上还需要锻炼锻炼,但心性不错,倒是个值得信任的将领。
高务实稍稍考虑,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么,打伏击的那边……”
马芳毫不迟疑地道:“麻家达兵素来以血勇着称,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老朽以为,麻承恩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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