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蒙古语里专门用来骂人的词汇很少,而且从传统的角度来讲,蒙古人对“辱骂”这一行为的理解可能与汉人不一样。基本上蒙古人的辱骂里很少会带有围着亲属或者某器官来辱骂的词汇。
一般而言,事态不严重的时候侧重讽刺,拿对方的缺点说事。倒不是素质原因,而是辱人者抬高自己口舌功夫的手段,类似于诸葛亮骂王朗。
事态严重的时候会把对方比作牲畜。如果对方傻,他会说对方是牛;如果对方倔,他会说对方驴;如果对方凶残,会把对方比作野兽;如果对方狡猾,会说对方狼,以此类推。
当然,也不一定总是会用比喻,也有可能直接把对方的缺点说出来,比如蠢、笨、倔、疯癫、狡猾等。通常而言,一旦到了直接用这样的词汇,说明事态已经很严重了。
有的时候还会针对对方的家族血统或者对方本人的血统。比如骂人是小偷的儿子或女儿;暗喻对方的母亲是家里遭了窃贼才怀上他她的。还有直接骂人是偷窃家族的,这种都属于辱骂对方家族(血统)荣誉的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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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要是到了动手的程度,蒙古人就会放大招:诅咒!比如说对方会遭天谴,说对方会七窍流血而亡,说对方会无后,说对方的牛羊会遭瘟等等。尤其是最后一种,对传统的游牧生活而言几乎是最凄惨的情况了。
不过阿巴岱赛音汗骂的这句倒是比较少见,其实是受了汉话的“传染”,他实际上是骂人“没有尿性”或者“孬种”。至于为何会变成“尿不出尿”,可能是因为经过传播过程中被翻译的词语带偏了。
图们大汗却很有大汗的镇定,骑在马上指挥若定,吩咐道:“阿巴岱,你为本汗前锋,可先派人试探一二,看看汉人准备如何。记住,不要冲阵,试试便回,而且撤得要快。”
阿巴岱赛音汗虽然政治方面水平不怎么样,嘴上也很凶,但他在军事上其实挺谨慎的,要不然也难以在东线孤军周旋这么久之后甚至还能在战果上保持一点优势。
他听了图们汗的话心中很是满意,虽然被指示去打先锋不是好活儿,但这却是蒙古一贯的传统,而且从图们的吩咐中可以听得出来,图们并非仅仅将他和外喀尔喀部当做炮灰。
阿巴岱赛音汗亲自领兵往前充作先锋去了,具体指挥方面根据蒙古人的习惯,图们大汗是不问的,他微微转头朝布日哈图望去,口中叹道:“看来被你猜中了,那群京华骑丁真的是来报信的。可是他们传信为何会如此迅速?”
布日哈图稍稍思索,道:“辽金时期,我塞北便有豢海东青传信之人,而南朝亦早有飞鸽传书之法。自古海东青难寻而信鸽易养,以京华之财力,驯养一些信鸽想必不在话下。”
不过他没有纠结于此事,而是面带忧色地话锋一转,沉声道:“大汗,今夜之战……恐怕不好打了。”
图们大汗眉头一皱:“何以见得?”话虽如此,其实图们真正想说的还不是何以见得,而是“来打这一仗不是你力主的吗?”
布日哈图轻叹一声,摇头道:“臣提议黎明偷袭,是因为此地难以施展得开,即一旦我军偷袭得手,萧如薰等人逃无可逃,数万大军如同待宰羔羊一般。如此,我大军掩杀冲突,必是血流漂杵,有望取得一场惊世之胜。
然而对方不仅有了防备,而且——”他指了指明军外圈阵势,道:“大汗请看,明军原本都是骑兵,如今大汗眼中可有见到骑兵?他们化骑为步,已经开始布阵了,这是要用他们最擅长的守势来抵消我军的冲杀。
若是臣所料不差,等阿巴岱所部上前,明军方面恐怕已然布置好了那让人头疼的刺刀空心方阵,如此我军再想顺利冲杀掩杀就太难了。”
听到明军的刺刀空心方阵,图们大汗顿时头皮一紧,沉默了一下才道:“那……依你之见?”
布日哈图垂下眼帘思索片刻,目光闪烁了一下,道:“我察哈尔本部必须谨慎,是否出击不妨先看外喀尔喀部此番试探之效果。另外……外喀尔喀部要不要发动一次冲阵,也得看大汗如何看待阿巴岱。”
“此言何解?”图们汗直觉他这话是话里有话,立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