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想想看,日新如果那样做,且不说我了,国彦、务本他们会怎么想?如今高家大业尚未正名,日新绝不会做出这种可能造成家族隔阂的事来,这也是成大事者必备的思考。”
刘夫人这才明白过来,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明日妾身就去见侯夫人,说老爷都已经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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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高孟男摇头道:“答应自然是要答应的,但加入的方式却要略作修改。”
刘夫人诧异道:“为何又还要做修改?”
高孟男摇头不答,只是道:“伱和她说,我愿意全力协助建立恤孤堂,不过因为资财有限,就不要算作出资人了,只是当财力尚有余裕之时,会不定期为恤孤堂捐赠一些,同时也会在方便之时公开为恤孤堂募集捐赠。”
刘夫人一头雾水,道:“老爷的交代妾身自然照办,只是……为何要这样做呢?”
高孟男见夫人定要追问,只好苦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日新需要的只是我的名义,以便其他兄弟纷纷加入,以此来营造出整个高家都十分关心将士遗孤的氛围。
但是,你刚才的担心本身并没有错,那就是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去遮挡或者分润他的光辉,我们只能为他增光添彩……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刘夫人好像是第三次说这四个字了,不过这一次她应该是真懂了。
于是,以高务实夫妇名义成立的恤孤堂很快开始营造,同时也在六大警备军和南洋舰队中开始了摸查,很快挑选出了第一批恤孤堂学员。
正如黄芷汀所言,这些恤孤堂的孤儿并不是做这个时代理解的那种“养子”培养的,因为恤孤堂实际上是以学校模式建立的,而且分作左右两院——左院为男生学堂,右院为女生学堂。
刘馨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学堂,就是在此时、在南疆首次粉墨登场。最终,高务实夫妇成为恤孤堂学堂的左、右院长,高孟男出任左院常务副院长,刘馨则遥领了右院常务副院长。
刘馨虽然因为身担京华秘书处秘书长重任,实在找不出时间来南疆实际负责工作,但是她对这个恤孤堂学院右院的事情却非常上心。
她打着高务实的旗号,又拉上每年回京一趟的黄芷汀,到处联络一些世宦之家的女公子们,鼓动她们之中的一些“新时代女性”去南疆教授右院的女学生们。
这种事自然很难得到这些家族的主事之人支持,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家的女儿(或者姐妹)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做大家闺秀,跑到外面抛头露面当教书匠成何体统?更别说还是去南疆那种蛮荒之地,简直不可理喻。
然而,家势鼎盛的家族自然有拒绝的底气,可是一些眼瞅着就要家道中落,甚至已经家道中落的家族可就不敢如此轻易拒绝了。
毕竟是打着高务实的旗号,而且还有南宁侯府的正牌侯夫人作保,说教授的学生都是女子。那么,至少“有伤风化”这一点是可以不必挂怀了,而万一因此得到高阁老青眼,自家岂不是还有时来运转的可能?再说,南疆那么远,只要自家保密一些,事情都未必能传开嘛!
于是,一件看起来在这个时代实在不像能成的事,居然就这么被办成了。刘馨在数年之内前前后后给右院送去二十多名学问甚佳的“女公子”作为老师,真就拉起了一套女老师班子,让右院能够顺利运行起来。
与此同时,高孟男作为左院的常务副院长,也逐渐在左院倾注了越来越大的心血,甚至真有把左院孤儿当做自己孩子看待的迹象。
这其实并不奇怪,因为高孟男自己就是孤儿出身。他的生父原是高拱大哥高捷提督操江时的手下将官,后来不幸在与倭寇作战时战死,留下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高捷因此不仅收养了他,并且正式将他纳入高家族谱,基本可以说是当做亲儿子一般养大。
高孟男进入高家时的年纪虽然不算大,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事的懵懂年纪,因此他对“身份”二字有着异常强烈的感受,知道孤儿的苦难与被人关心爱护的幸福。
正因为与恤孤堂的孩子们拥有共鸣,无子无女的他开始越来越多的把自己当做孤儿们的父亲。虽然正如他自己所言,他绝不能抢夺属于高务实的光辉,但只要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对孩子们的爱掩盖在“我受南宁候所托”这种说辞之下,他就可以张开双臂,给予孩子们各种庇护与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