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戈壁空旷,有种不安全感,决定出了戈壁再做打算。其实,不过是女人骨子里的对于孤独的感觉作祟而已。
商队终于行到戈壁边缘,恰好与一队数十人的凉州骑兵迎面相撞。
商队地处西疆,西域诸国的货物商人,都是沿着这条路进入中土。商队司空见惯,但像沈家商队这样大几百人,却是从未见过。
凉州骑兵策马过来,看到都是中土人的样子,喝问道:“哪里来的?”
商队人多,也不敢和朝廷作对。对方虽然只有数十人,只是日间巡防,但背后却是凉州十万铁骑。日暮时,若这些巡防的骑兵没有返回,凉州城会随即关上城门,铁骑四散而出,见人即捕,反抗即杀。先前并不如此,四年前天启帝分封最小的儿子为小凉王,这规矩便是小凉王定下的。
沈依依赶紧回道:“走商行道的,从大孔雀王朝返回。”
兵士一眼扫过,这大几百人个个刀悬腰间,且散发一股杀气,哪像是行商的商人。他也不多问,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去通报,把他们弄起来问问什么底细。
这时沈川下了马车,他伤还没好,但已不影响行动走路。他冲正准备勒马而回的兵士喊:“六子,六子……”
兵士闻声回头:“哎呀,三叔。”
沈川在这条路上走了一辈子,当地的人大都认得他。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做这么大买卖呢,原来是三叔。您老这么大年纪,还不在家享福呀。”
沈川说:“哪像你老子,有你这么个好儿子。”
“我老子要像您这么大家业,我都不用扛枪吃粮了。等我回去跟老头说了,在城里等着您,他可常念叨您呢。”兵士勒马转身,又回头说:“三叔,您这一帮子人密密麻麻的,可不像经商的。”
沈川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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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防的骑兵走后,沈川便让商队原地停下,准备吃喝休息,然后将诺大的队伍分成几批,每批人带一批货物自行上路,将这些货物分送到沈家各地的商号。又对沈依依说:“舞姬团就跟着我直到圣京,你先回去告诉大伯,让他不要担心。”
“爹,你的伤……”
沈川说:“不碍事的,有个两三天也就好了。货物先发走,舞姬团不赶时间,人货分开,免得耽搁。这些胡女,你听她们的抱怨声音。货物先行,我让她们在凉州城休息两天,我也好养伤……”想到伤,便又问:“你萧叔呢,怎么样了?”
沈依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萧叔是谁,想到是萧离,只是说:“不知道。”往远处看了一眼:“他们没下马车,有那个女人照顾,不会死的。”
那个女人当然是花惜,女人对女人总是有特别的看法。花惜那种媚在骨头里的劲儿,在男人看来是味道,在她看来却是故意的炫耀。
“我去看看。”沈川说着就要走过去。
沈依依拉住他:“我去吧,你也不怎么利索。”她向萧离那辆马车走过去,心里老大不愿意,想着:队伍都停下了,你们两个也不下车,不知觉得自己面子大,要人来请。还是在车里搞什么鬼。
一男一女能搞什么鬼?那个花惜,一眼看过去就不是正经人,低头浅笑,眼角含春,看人的眼神就像一汪浅水,却总想着把人淹死。
她走到马车边,离着马车不过一小步的距离,却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整个人像是陷入沼泽的感觉,浑身动弹不得,好像手脚都被泥沼吸住了一样。这感觉从脚蔓延的膝盖,然后是腰肢,然后是胸间,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爹——”
沈依依惊恐的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