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王转身就走,如此龌龊,胜过乃师。
一场困局,如此荒唐破解。两人都是长出一口气,却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心情放松了,自然身体的感觉也不一样。
萧离看着她两只肩膀,突然说:“你还真白。”
红泥说:“便宜你了,想摸可以让你摸一下,错过可就没机会了。”
萧离哼一声,当真伸手去摸,被红你抬手把他双爪打了下来。
过了三道楼,红泥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能从武阁出来,她想也不敢想。她想过萧离会来救她,但宁入皇宫,不闯武阁。能闯过三道楼的人,屈指可数,萧离并不在其中。
两人走在江都王后面,心想:这女人确实聪明,硬把红的说成白的,饶是武阁心知肚明,却也要顾忌二人的身份,还有自己的脸面。
出了武阁,江都王上了马车,萧离却说:“王爷先回吧,我想去大悲寺看看。最近很是不顺,拜拜佛,求个平安也好。”
江都王笑道:“王爷真是有心。”于是伸出手来,萧离也伸出手去握两下。江都王脸色一变:“王爷何意?”
萧离说:“以示亲近呀。”
江都王说:“王爷忘了先前的承诺:救出红泥姑娘,碧玉刀便要借我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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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装的好像真的忘了一样,连说:“记得记得,怎会忘呢,人以立信为本。王爷放心,下个月我指定借给你。”
江都王的笑容一下消失,萧离假装没看见,牵着红泥的手走向另一条路,尽头是大悲寺。
江都王坐回马车,轻声一笑,自语道:“很好。”
路上行人颇多,有骑马的,有坐车的,富贵贫穷各色人等都有,皆是往大悲寺拜佛许愿。
人,总是有很多愿望。穷人有,富人也有。乞丐有,当官的也有。穷人想有钱,富人想有更多钱。乞丐想吃饱饭,当官的要当更大的官。
佛,可会如他们所愿?
佛说众生平等,行善积德。众生何曾平等过,行善何曾积来德。果真如此,也不会有贫富贵贱之差,贫者越贫,富者越富。为官的世代为官,一人若得道,鸡犬可升天。
想到这些,他竟想到了莫雨修,眼下他应该也在圣京。这些话都是太平镇时他发牢骚的话,若再相见,不知是否有物是人非之感。
正想着,却听红泥突然问:“你答应了江都王什么?”
“没什么。”萧离说:“一点小事,可办可不办。你该知道,我并不是个多看重信用的人。”
红泥说:“小心点她。”
“为什么?”
红泥说:“端木雄说她老师是龌龊老儿,竹之武也曾说过一样的话,而竹之武口中的龌龊老儿,指的是天涯阁主符飞絮。”
萧离惊道:“江都王竟会是符飞絮的徒弟。”
“还有更让你惊讶的,符飞絮曾是神宫的人。三十年前叛出神宫,可当时大执事拓跋文阳却并未对他怎样。向来叛出神宫之人,终身追杀,比如我。”
“或者你老大莫道?”
红泥不置可否:“那是另外一个原由。”
萧离忽然想到一事,问:“诸葛小寒真是你杀的?”
红泥点头:“他不该死么,竟要对花惜无礼。可惜我杀他之时,已被武阁的人盯上了。所以你得感激我,为你保住花惜清白。”
萧离说:“难道不是为了同为四大杀手之一的落花?”
红泥满脸震惊,那意思好像是说:你怎么知道的?
萧离又说:“江都王说的,她好像知道许多秘密。”
红泥说:“符飞絮的天涯阁,本就知道许多秘密,甚至超过了武阁。但这也很奇怪,武阁明知符飞絮曾是神宫的人,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动作。即便他天榜第一,以武阁的实力,也不是问题。江都王既已知道花惜的身世,或许她也知道莫道的下落。”
红泥顿了顿,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若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不可过的死关,可去太平镇找一个人,她或能帮你。”
萧离来了兴趣,太平镇,那是他心心念的地方。
“找什么人?”
“南城脚下,小溪之畔,一个叫英寡妇的。”
萧离更加震惊了,英寡妇,他不但认得,还很熟悉。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红泥说:“她就是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