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年代兄朝觐,璃珠还没打开那两团锦囊,前往陆司空府送礼路过后院时见着了那个手提画戟的男人。当时他穿着玄色铠甲头戴钢盔,璃珠看不清他的容貌,可在时隔许多年后的今天,璃珠依旧能清晰的回忆起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初时冰冷如雪,在落到璃珠身上的那一瞬飞快融化,就好像冰雪遇上火把,锋锐依旧,却多出一缕本不该属于那个男人的波澜。再后来与色眯眯的陆司空饮宴,那个男人并没出现,而陆司空也并没璃珠来前想象中的不自觉,令璃珠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璃珠也曾怀疑陆司空不曾像传言中那样贪图美色会不会与那个人有关,可那时候璃珠心里装着的是别人,且还是两个,自然是过怀即忘。
再后来,璃珠怀着一颗空荡荡的心,行尸走肉般的回转琉京,却不料到了来年竟收到那人的密函……
“若是没遇到左离,说不定那时真会动心也说不定。”
漠然一笑,璃珠摇了摇头,目光从迷乱的青烟间收回,拾起笔将那三个字涂去。
两人一南一北虽有书信往来,可也不过那年的寥寥几封,几封北来的信函只有区区数十言,却将璃珠深深刺痛,又或许打从上京归来璃珠的心里便再容不下任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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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讲,即便璃珠和那个人之间没有这些纠葛,单凭他杀死李钰,璃珠也不可能放下大仇去寻他相助。
夜幕下,檀香将尽,青烟缭绕覆盖上右边那个名字,同样也是三个字,在一个月前如雷贯耳却因这一个月里波折不断的局势,而渐渐退出天下人的议论。
璃珠盯着那三个字看了许久,直到檀香燃完,她的手仍僵在半空。
他是琉人,也曾在琉京入过学当过将官,和璃珠的关系有些奇异,又是宣儿一直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按理说璃珠应当没什么好犹豫的,只需和他解释一番数月前的难处,当能重新启用他。有他在琉国,军心可固,南平乱民,北拒吴国,基本上没有多大难处。东楚率先起兵,秦齐紧随其后,名曰勤王可谁都看得出这三国的心思,兼之妖魔横行,天下如此之乱,匡帝哪还会管琉国的“叛贼”。
可是……
深吸口气,璃珠稳了稳心意,高耸而丰满的胸脯却止不住的起伏开来。
笔毫落下,她在纸上写下“无邪”二字,又画了个圆把“无邪”和原先的那个名字圈在一起,嘴角浮起一丝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