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这么久,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从前的他也很是朝气蓬勃,满腔热血。可自从飞升以后,他被师父派来五镇海渎,一个人扮演着两个不同角色——东岳王麾下亲卫以及敖归之徒。数百年过去,岁月催人老,频繁的战事一天接着一天,承担着两个身份的他也一天比一天麻木,当年的雄心壮志一去不复返,心底只剩下疲倦的苍白。
或许真的被安伯尘说中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徘徊在两方之间这么多年,从初时的紧张刺激到如今的麻木,他的心早已死去,浑浑噩噩。
这种被人从外到内悉数看透的感觉糟糕透顶,袁三郎冷冷盯着安伯尘,浑然忘了安伯尘匡旗之主的身份,只想好生教训他一番。
冷哼一声,从袁三郎鼻中喷出乳白色的长气。
那气扶摇而上,盘旋在袁三郎头顶,竟变成一座陡崖峭壁的雪白大山。
雪山似实似虚,似真似幻,且越变越大,撑满了整个间小筑。
当安伯尘再度抬起头来时,赫然发现他正站在雪山山麓处,冰冷的阳光透过阴沉的乌云洒落,将雪山暗沉的倒影推倒,堪堪压住安伯尘。
笑了笑,安伯尘朝向山巅扬声道:“袁兄好本事,不愧为仙人境的高人。只是不知,这招幻术可是恩师敖归所授?”
天头飞过三只雪白的鹰隼,鸣啸着,凶狠的扑向安伯尘。鹰隼奇大,安伯尘和它们相比,连一个它们的半颗眼珠子都比不上。
安伯尘面色从容,在鹰隼距离他还剩三尺时,双目闪出雷光,将那三只雪山鹰烧成焦炭,化作齑粉随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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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袁三郎是动了真怒,不欲再搭理自己,安伯尘也不多言,径直向山巅走去。他走得很慢,步伐也不大,却在转眼间便出现在半山腰。
山巅传来轻“咦”声,紧接着,若隐若现出一道阴霾。
安伯尘再抬头望去,就见大雪滚滚落下。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雪崩,除了冰寒刺骨的大雪外,雪山上的天空也随之坠落,宛如一张蓝色的大网罩向安伯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