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昨晚这里死亡的人员了。
就是不知道昨夜战斗的两方各自损失了多少人手。
在马车旁边,一位穿着朴素长袍的教士正冲着拉着尸体的马车跪伏祷告,看起来对方的祷告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
视线继续往上,埃尔多注意到有许多商会的伙计正在一些斯卡商会原先控制的店铺中往外搬运商品和货物。
一些会计算和识字的商会小管事正将那些商品货物计算价值并统计出来。
而一些大腹便便的大管事们,则围在一个中年人身边,讨好掐媚的与对方说话。
埃尔多注视了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人一会儿,将对方的相貌记下,随后他注意到装有死尸的马车将要出发,他立即转身走出屋子,跟旅舍老板说了声出去吃点东西,随后快步走出旅舍。
亡者之神的教士叫上了一个极不情愿的商会伙计,让对方驾驶马车往教会的方向驶去。
堵路的打手们急忙闪开,生怕自己跟这不详的众多尸体沾上一点关系,太不吉利了。
晦气。
而埃尔多则远远的步行跟在马车后面,很快就跟着来到了亡者之神教会的教堂后院。
这里地处镇子偏远地方,埃尔多在周围留意了一下,直接翻到了教会后院临着的一个高大无人房屋的屋顶。
他这里离旁边后院中的马车很近,早晨的阳光正好不是正对着这里,所以他居高临下看的清楚。
马车一到后院,那个赶车的商会伙计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撇开缰绳蹦着就跑掉了,连教士给他的几枚钱币都不要了,头也不回。
那个教士无奈的摇头收回钱,随后打开马车车厢的后门,然后就从上面掉下来一具尸体摔在地上。
教士编起长袍的袖子,费劲的拖行着尸体到一边的地上。他将尸体放平,然后到后院中的一个水井旁打来一盆水,用抹布仔细的擦拭着尸体上的血迹,并且用特殊的手法抚平尸体那惊恐骇人的脸庞与双眼。
埃尔多看了一会儿,见那个教士一个人慢吞吞的忙活不完,他也着急。随后考虑了一阵,他心里想出一些说辞,随后从房顶小心跳下,整理一下仪容就朝教堂后院走去。
“这位尊敬的老教士,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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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上天空好一阵后,埃尔多拿着手里教士塞给他的十数枚铜币,轻笑着摇摇头走了回去。
尸体他在搬运和清理时检查过了,大多数都是弩箭给射杀的,跟枯叶村时一样,全员装备弩弓的精锐士兵。
除此之外还有被长矛与长剑砍杀的,也都跟那些士兵们的武器一致。
除此之外,他发现死者中并没有他认识的斯卡商会在镇子上的高层,如此一想,那些人估计是没死,肯定是被关起来了。
他找了个店铺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随后返回旅舍休息了一阵,换上了他新买的一套本地小商人才穿的衣物。
简单打扮一下后,他再次走出旅舍。
下午按理来说不是酒鬼们去酒馆喝酒的好时候,而早上去打探消息,也有些为时过早了。
毕竟真正的情报从相关人员嘴里说出来,传到相识的朋友友人耳中,也得有一顿早饭或者午饭的机会。
他先找了一个店铺买了一小瓶酒水,打开往身上稍微撒撒,然后抿一口,让人一碰面就能闻到他身上嘴中的酒味。
细节,他总是跟他自己手下的小队成员们说,出去打听消息,除了宏观上要知道情报的流动规律之外,这些衣着打扮上的细节,也得特别注意。
不注意的话,虽然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情况,但对方可能就不会开口说出你真正想要知道的情报。
他将其他的酒随手放在路旁的店铺门口,也不管哪个好运的家伙今天能捡到一瓶没怎么喝过的酒水。
随后他则凭借着对松针镇的记忆,寻到了一个本地人才会去的不起眼酒馆。
‘醉酒的虾’
他默默的走入人不多的小酒馆中,一进来就先向看着他这张陌生面孔的酒保要了一杯最大最大杯的麦酒。
而且他还仔细的数了数酒保给他的找零铁币。
随后他找了一个一进门的无人酒桌,就在这个地方坐了下去。
看似这里跟其他熟客的位子有些远,好像没有听人说话的打算,但其实,埃尔多身为一个‘前’盗贼,经过训练的优秀听力是他吃饭的家伙。
哪怕坐的很远,整间酒馆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捕获。
慢慢的独自一人小口的喝着麦酒,甚至还时不时的低声冲着不知道谁咒骂一两句,将一个心情不好的酒客形象表演的生动灵活。
整间酒馆中的酒客们来了又走,甚至没一个人对坐在正对大门口的他有丁点的疑惑。没人怀疑他不是这间酒馆的熟客。
除了酒保之外。
但酒保并不会多嘴什么,他很快就面对多起来的酒客忙碌了起来。早就将那个陌生酒客给忘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