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刚才袭击咱们队伍的怪物,我其实了解不多,毕竟我之前从未来过这里,当然,包括南部行省也是一样。不过刚才跟怪物们交手的战士们也都看到了,并且意识到,那怪物有着极为诡异的形象,还有本领。”
“被砍断了手臂,会有扭曲可怕的植物根须从手臂的血肉断口处涌出,代替原先的手臂来战斗。”
基尔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在自己右臂肩部虚砍了一下,随后右臂再模仿怪物的植物根须,来回上下摆动着。
底下的民众们惊呼了一下,议论纷纷。
许多跟怪物交过手的武装民众们立即在人群中表示的确就是这样,而一些当时离战斗场地不远的民众,也跟周围人说起他们看到的样子,一些跳脱的年轻人还张牙舞爪的模仿着怪物的样子,就连怪物因为膝盖受伤,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都惟妙惟肖。
惹得周围民众或哈哈大笑,或脸色发白。
马车上的基尔继续说着:“不止如此,有怪物被我在战斗中劈开了它们寄居之人的脑壳,没想到,脑壳里面人脑不多,但却布满了大团小团的根须触手。甚至它们会从脑壳破口处涌出,当做头顶上的另一只手,发起进攻。”
说到这里,底下的民众们乐呵的人已经不多了,许多人光是想想头顶脑壳冒出一只新的手,就恶心惧怕的不行,尤其是这还不是小时候每个人母亲吓唬自己睡觉的民间睡前故事,而是真实切实发生在他们身前,就是不久前的事情。
那些怪物,就躲藏在附近的树林中,窥视着他们,贪婪的渴求人类的血肉。
“但好在,那些怪物数量不多,而且咱们的武装民众们颇为英勇。可是……”
基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一脸沉痛的说道:“可是这些怪物毕竟是怪物,咱们这边的武装小队还是有人在战斗中伤亡。死亡的那个战士尸体,已经与怪物的尸体一起在火焰中燃烧,变为灰烬。但我这里要说的是另一件事,那便是战斗中伤亡的那个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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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不知道基尔骑士说了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但马车前隐隐的一个女人哭声,却给所有人带来了不好的预感。
“很遗憾,一名叫卡尔-布斯特的年轻战士,在英勇的战斗中,不慎被怪物绝境时伸出的大股触手覆盖住了头脸。结果那个怪物舍弃了之前被掏空的人类身体,将自己的寄生核心,转移到了卡尔的身体中。此后到现在,这个年轻人都昏迷不醒,经巴塔尔教士的仔细检查,那个可恶的寄生怪物,正逐渐从内吞噬这个英勇的年轻人。”
基尔高扬起头,对所有人喊道:“相信不久,要不了一两天,甚至到了今天天黑,再度睁开眼的这个英勇的年轻人,就不再是他的亲戚朋友们熟悉的那个卡尔了。”
“同样的皮囊下,将会是一个邪恶的怪物。”
话说到这里,底下的民众们早已经人心惶惶,不止担心的看着周围所有人,更是暗中打量着之前那些吹嘘跟怪物战斗的武装民众们,生怕这些人里面,也有一两个被怪物寄生的人。
这些人也不多想想,如果怪物寄生真的那么容易,现如今哪里还有人类社会存在啊。
人早就死求完了。
不过好在,随着基尔的一挥手,一声“架起来。”的呼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被吸引了过去。
在基尔马车前的一小片空地上,一个基尔在队伍休息前临时跑到树林边砍的一棵树干,被人在这里刨坑将五米高的树干立了起来。
随后伐木手们再按照巴福特先生的指挥,将部分燃火的木柴堆放在了树干底下。
而在树干中间三米高的地方,一个头脸包括脖子都异常臃肿肥大的不正常的年轻人,正被绳索死死的捆吊在半空中。
女子的哭声逐渐变的大了起来,似乎此时此刻,这一幕如同大村子或者镇子上惩处罪人的行刑台一样,彻底的击破了这女子的所有念想。
人群中有人议论纷纷,大家这才知道一直哭喊的人,是那个被怪物寄生的卡尔的姐姐。而他的姐夫正在旁边死死的拉着妻子,不让妻子上去捣乱。
巴塔尔教士此时不情不愿的被基尔请上了马车顶上,在基尔的示意下,教士叹了口气,先按照惯例施展了一个加强自己声音的神术,随后才轻咳一下后说道:“很遗憾,我们要用这样的方法烧死一个勇敢的战士。他如其他为我们而战的勇士们一样,将怪物与盗匪抵御在外面,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了一份安全的喘息之地。”
“他此时或许还活着,但我要说,那不如死了好。一个勇敢的灵魂在我的面前被怪物折磨,这让我很不好受。希望炙热的火焰能净化他的身体,送还他的灵魂到亡者的冥界。而盘踞在他身体中的怪物,理应被火焰消灭。”
“哎,愿伟大的农神保佑这个勇敢的灵魂。”
说完,教士看向基尔,基尔点点头,挥了挥手,命令底下的人点火:“点火吧,休息的时间不多,让大伙多坐着休息一会儿也是好的。”
火把被递送到了年轻人的脚边,很快,堆放在底下的木柴和随处可见的引火野草,都被点燃。
火势开始很小,浓烟不断,呛的被绑在树干上的昏迷年轻人醒了过来。
他大声呼喊,求救。
而他姐姐的哭声嘶天喊地,甚至需要几个人将其拉住,避免她冲上去将人放下。
马车上的基尔,手隐隐的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旁边的教士叹口气压住了基尔的手腕:“放心,这不过是寄生种死前的挣扎罢了。”
基尔紧紧的握住剑柄,看着前面不远处年轻人的惊恐喊叫,那个年轻人甚至能清楚的叫出前方与他一同搭档战斗的小队长的名字。
见战友被其他武装民众按住肩膀,拉住手臂,年轻人又朝着他的姐姐和姐夫呼救。
他的姐姐疯了一样的咒骂着基尔和巴塔尔教士,声称自己的弟弟没有事,现在的求救就是证明。而年轻人的姐夫,一个普通的农夫,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浓烟之后的基尔,手里握紧了前些日子基尔交给他的一把铁制短剑。
这个农夫知道自己不是马车上两个人任何一人的对手,但他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或者谎言,那他哪怕拼死,都要在基尔骑士的盔甲上留下一道微不足道的划痕,在巴塔尔教士那被伤员的血液反复浸透而显得发红的教士长袍上,留下一道破口。
就在这一片死寂的众人沉默,还有微不足道的求救与哭喊声中。
事情逐渐的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