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如果有意,当然可以将每个细节都分辨出来,可那又何必?他的心念辐射开去,顺便激发了干涉波。一秒钟后,在灯控系统下平稳运行的强光灯,突然就失控了,它们像是虚无的利剑,在天台上胡劈乱砍,扫过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偶尔也会经过一些腌臜的角落,引来更多人破口大骂。
“灯光师疯了吧你!”
“狗屎玩意儿,什么东西!”
“草,快把灯灭掉。”
好啊,灭掉!罗南应他们所请,让混乱的灯光熄灭掉,所有!
罗南打了个响指,被灯火包围的天台上骤然陷入黑暗。这时候,就是每个人配带的手环等电子产品,也别想再发亮。
当然,那也不至于彻底的幽暗无光,城市的光污染多少也能起一些助力,可是光暗环境的剧烈转换,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心理承载上限,某些女性在尖叫,里面掺着含糊的叫骂声,还有比较尴尬的落水声……
整个天台乱成了一团,相应的情绪走向反倒趋于一致。人们对无法理解的事情,自然会形成不安的解读,也许仓促之下还转不动脑子,可是黑暗会帮助他们“思考”,或曰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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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先生。”
“阅音姐?”
“嗯,没什么。”
何阅音终究没有说下去,罗南就当她认可了。所以,罗南也就支肘架着围栏,饶有兴味、也是心安理得地看着这一切,品味着心中新奇的感受。
罗南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没有明确的目的性,没有确定的方向,也许只是一个恶作剧?话说,恶作剧又是什么来着?
他习惯性地趁这个机会“反思”一下。如果按照哈尔德夫人和殷乐的人格面具分析,他现在是用什么样的面具去面对呢?
弱势面具?PASS!
强势面具?似是而非。
理性面具?拜托,现在理性在哪儿?
罗南觉得自己有些晕陶陶的,依稀与早年和莫鹏一起偷喝酒的记忆重合,但细究根底又是很新的东西。好像一个懵懂躁动的存在,从心底一角滋生、萌芽,与周边混乱的反应互相碰撞交缠,汲取养份,渐渐成一些基础的反应,次第成形壮大。
再具体而微的话,罗南就不清楚了,也不愿去多想。他觉得这样挺好、挺放松,不必去深思熟虑,只需要照着痒处,嗯,就像个痒痒挠儿,寻摸个舒服的力道使劲儿就好!
也是在此刻,精神深空中,本是主导侵占渊区血魂寺的魔符,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边的情况,为之“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