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劳伦斯视为自己人之后,舒瓦瑟尔公爵也稍稍松了口气,亲自起身翻找出两个银质高脚杯,斟上了两杯晶莹剔透的白兰地。
“干杯,波拿巴阁下,希望你我的事业都能一帆风顺。”
舒瓦瑟尔公爵转身把酒杯递给劳伦斯,并主动将自己的酒杯凑上来碰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劳伦斯也抿嘴笑笑,和舒瓦瑟尔公爵互换了个眼神,但对于杯中的烈酒只是浅尝辄止,随后就将酒杯放在一边的小桌上。
毕竟自己和舒瓦瑟尔公爵要谈的事情还有许多,劳伦斯可不希望被酒精灌醉了头脑。
“哦,对了。”
舒瓦瑟尔公爵灌下一大口白兰地之后,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已经有几分醉意地靠在椅背上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与黎塞留公爵之间的事吧,那个老混蛋那天应该和你讲过。”
劳伦斯微微点头,虽然那天在巴黎喜剧院黎塞留公爵并没有提到舒瓦瑟尔公爵的事,但劳伦斯凭借着脑中的记忆对这两人的斗争还是相当了解。
舒瓦瑟尔公爵的酒杯已经空了,但他也没有再斟,只是一边把玩着空酒杯一边问道:
“波拿巴总督,您怎么看,我和黎塞留公爵,最后谁会被路易国王踢回封地去。”
听到这个问题,劳伦斯先是一阵皱眉,在犹豫几秒之后还是直接回答道:
“说实话,除非黎塞留公爵猝然离世,否则您会先回到封地安享晚年去。”
房间被顿时一阵压抑的沉默所包围,但舒瓦瑟尔公爵就像没听见一般继续把玩着手上的银酒杯,细细地抚摸着上面的繁美纹路。
良久过后,舒瓦瑟尔公爵才沉声说道:
“这是个很有趣的回答。我是操持着半个法兰西国事的大臣,而黎塞留公爵尽管被高等法院恢复了职务却也没有什么实权,杜巴利夫人更是个低贱的妓女。您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劳伦斯看着舒瓦瑟尔公爵,很清楚这只是一个试探,舒瓦瑟尔公爵不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于是平静回答道:
“您既然如此欢迎我加入到您一方,说明您其实也发现了吧,这场斗争的关键根本不在权力上,而只是在一个人身上...”
舒瓦瑟尔公爵浮起一抹微笑,算是从劳伦斯嘴里听到了让自己满意的回答,于是点着头和劳伦斯异口同声地说道:
“路易国王。”
说罢,舒瓦瑟尔公爵看向劳伦斯的眼神不禁又多出了几分赞许,实在没想到这个初到巴黎没几天的年轻人竟然已经看透了自己和黎塞留公爵斗争的核心。
尽管当下的舒瓦瑟尔公爵确实将大把的权力揽在自己手里,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支配威胁路易十五,但是他自己也清楚,他这样的行为一旦越界,路易十五是绝对不会再容忍下去的。
再加上太阳王路易十四在位时,他将法兰西建设为了一个高度专制的集权国家并把王权加强到了新的高度,作为继承者路易十五虽然没有他的祖父这般雄才大略,但受益于这份政治遗产的路易十五还是有能力将舒瓦瑟尔公爵这位重臣直接解职并赶回封地去。
在场的劳伦斯与舒瓦瑟尔公爵两人都很清楚,相较于舒瓦瑟尔公爵,黎塞留公爵本身就没有什么实权,在政治上打压他完全没有意义。
因此,想要将黎塞留公爵和杜巴利夫人扳倒,还是得从路易十五本身下手。
而黎塞留公爵与杜巴利夫人无疑也清楚这一点,知道他们在政治场上不可能与舒瓦瑟尔公爵抗衡,因此他们也必然会在宫廷寻找对舒瓦瑟尔公爵下手的机会。
“我知道您想利用科西嘉来使路易国王恢复对您的信任。”
劳伦斯知道精明如舒瓦瑟尔公爵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清楚这些道理,于是紧接着说道:
“只不过,我觉得我能做到更多。”
话音一落,舒瓦瑟尔公爵就兴趣盎然地追问道:
“是吗,说说看,波拿巴总督。”
劳伦斯坐的更端正一些,意味深长地看了舒瓦瑟尔公爵一眼,接下来可就是提条件的时候了。
“我认为,一味地防守黎塞留公爵对您的攻击是不合适的,虽然他也没几年能活了,但他还是能对您造成很大的威胁。”
劳伦斯将桌上的酒杯端起,小抿了一口,缓缓说道:
“主动打压黎塞留公爵和杜巴利夫人的势力是不错的选择,而我自认为能发挥一些作用。您也知道,从身份来讲我毕竟是个外国人,而且在科西嘉王国成立之后我相当于是直接向路易国王负责的,因此巴黎内的许多规矩是束缚不了我的,这在未来能为我提供不少便利。”
“嗯...确实是这样。”舒瓦瑟尔公爵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劳伦斯如今的身份毕竟还是科西嘉总督,在法理上还是一个外国统治者,自然会享受到包括外交豁免在内的一系列特权。
即使在科西嘉王国成立后,法理上来说劳伦斯也是和法兰西的政治体系隔绝开来的,他是直接听令于路易十五的科西嘉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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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现实中劳伦斯当然不可能和法国政治场完全隔绝,但是这些法律上的依据已经能为他提供许多特权。
“只不过呢...”
劳伦斯话锋一转,紧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