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你真是勇勐。”
路易王储气喘吁吁地说道,尽管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几只真正的野狼,但路易王储此时也能看出这母狼凄惨的模样,还以为是在刚刚的搏杀中被劳伦斯所击伤的。
劳伦斯只是沉着地点点头,没有回话,他心里很清楚这母狼的那些伤势可不是自己弄出来的。
尽管已经遍体鳞伤,这母狼仍是没有想着夹着尾巴逃窜而去,它先是发出一阵哀号声,随即又转换为一阵令人胆寒的低吼声,绿油油的童子直盯着劳伦斯,似乎白白胖胖的路易王储在它眼里根本不重要。
劳伦斯也不准备在此耽搁太久了,于是给路易王储使了个眼色,随后直接上前一个膝击朝着狼头砸去。
母狼尽管已经做出了躲避的动作,但它身上的重伤只让它稍微挪动了几寸而已。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母狼侧翻着倒在地上,甚至连肚皮都毫无防备地露了出来。
路易王储也立刻见机行事,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咬着牙关将猎刀竖起,狠狠地扎进了母狼的肚皮之中。
在一阵更加凄厉的叫喊声中,劳伦斯也连忙凑上前来,将刀尖对准它的脖颈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伴随着锃亮的刀尖没入它那乌黑发亮的皮毛中,这只母狼在最后声嘶力竭地扑腾了几下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路易王储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脸色苍白地看着地上已经没有生气的的野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沾满鲜血的猎刀抽了出来。
尽管路易王储也跟随着他的祖父参加过一些狩猎,但是那种被众星拱月着站在原地悠闲地拉弓射箭的感觉,和这种亲手将利刃刺进野兽身体的感觉全然不是一回事。
那几名早已逃得远远的贵族们看着那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狼以及路易王储手中还在滴血的刀刃,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羞愧。
按照封建法理,他们这些臣子应该用手中的刀剑保卫王室的安全,然而此刻,他们的猎刀还全部雪藏在鞘中不曾拔出,倒是王室的刀刃率先沾满了鲜血。
路易王储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贵族们,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焦急地看向劳伦斯身上的伤势,连声问道:
“波拿巴总督,哦不,亲爱的劳伦斯,你还好吧?”
此时的劳伦斯尽管伤势不重,但看上去属实十分狼狈,在被那母狼扑倒在地时他的裤子就在地上磨出了几个大洞,胸口的上衣也是被狼爪划得破烂不堪。
身上也全是暗红色的血污,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劳伦斯自己的血还是那母狼溅出来的血。
“无妨无妨,劳烦您担心了。”
劳伦斯笑着摇头说道,正想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但是刚一抬手,手臂处的扭伤就顿时让劳伦斯倒吸了一口凉气,放弃了活动手臂的想法。
而路易王储见了劳伦斯这反应也是更加的内疚,咂了砸嘴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披褂脱了下来,披在了劳伦斯的身上,同时扭头对着那些愣在原地的贵族们完全不客气地大喊道:
“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来帮忙!你们不知道是谁救了你们的命吗?”
几名贵族面面相觑着,也只得硬着头皮跑了过去。
同时,他们也在心里明白了,他们这些公爵家族的继承人,从此刻起在路易王储心中的地位恐怕要比那个科西嘉的乡巴老还低上一大截了。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狩猎的队伍们也基本返回到了城堡中。
只不过,大多数狩猎归来的贵族们都并没有进入城堡中去享受惬意的晚宴,而是聚集在城堡大门口,纷纷脸色凝重地窃窃私语着什么:
“怎么回事,王储殿下的队伍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是迷路了吧?天也黑了。”
“这应该不会,他们肯定是带的有向导的。”
“唉,算啦,舒瓦瑟尔公爵已经派人去林场找他们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消息吧。”
...
众人议论的中心无疑是放在了路易王储身上,作为未来的国王,他的行踪哪怕表现出了一丝异常都会让一大波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就在众人已经开始有些焦躁不安之时,只听城堡前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肯定是路易王储的队伍回来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待到他们看清楚路易王储的队伍时,顿时纷纷傻了眼:
只见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是被路易王储亲自搀扶着的科西嘉总督,那总督身上还披着路易王储的外套,身上更是成片成片的血污,那血污甚至还沾染到了路易王储的衬衣上。
但路易王储很明显对此完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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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紧随在他们身后的,是那四名衣着整洁但神情郁闷的贵族,他们正合力抬着那头早已咽气的野狼,像是下人仆从一般跟随在劳伦斯与路易王储身后。
“我的上帝啊。”
一直在等候路易王储消息的舒瓦瑟尔公爵立马从城堡里冲了出来,看见这支队伍的模样之后也是目瞪口呆,皱紧眉头地问道:
“这...这,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贵族们也将目光投在了劳伦斯和路易王储身上,虽然他们也都参加过不少狩猎,但今天这样的场面倒还是第一次见。
作为王储的路易王太孙竟然主动搀扶着一个科西嘉人回到了城堡,还将自己的衣物披在他的身上,这其中透露出来的信号足够让人好好揣摩一番了。
路易王储没有直接回答舒瓦瑟尔公爵的问题,而是小口喘着气指着劳伦斯说道:
“先不说这个,波拿巴总督受伤了,需要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