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记住的。”
“这个、这个给你留作纪念。”
说完扔下一块手帕,洋学生谢玉莹就脸蛋通红的逃出了病房。
随即病房里面就响起了一片善意的嘘声……
披上旧长衫,杨锋只是挪到轮椅上,不小心触动伤口就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之前都是直接疗伤,这次杨锋终于感受到枪弹产生的痛苦了。
恢复更好的二连长,他戴着一顶礼帽,先在走廊上观察半天,接着就趁护士不注意,推着杨锋逃出了医院。
37年9月末的上海,行人脸上没有笑容、街边堆砌着沙袋、迫近的炮声震得玻璃是不停的晃动。
“快走快走,咱们一定要赶上这趟火车。”
“哎呀我的箱子。”
“我的姑奶奶,别管那些破衣服了,性命要紧……”
杨锋他们刚拐过街角,突然就看到一家人急急忙忙的上车,从他们的言语中听得出来,有钱人已经是非常的惊慌了。
在这种情况下杨锋的表情也是愈发的严肃了。
“你说伤兵都被集中到了市郊的空地,那有医生和药品吗?”
“有个屁,我真担心八营那个弟兄扛不住。”
“……那咱们就走快点。”
一个多小时后,杨锋终于看到了所谓的伤兵营,这实际上就是一片带栅栏的空地,不等靠近就能闻到浓郁的臭味和血腥味。
等到两人再走近一些,立刻就听到了空地上传来的呻吟和咒骂。
这段时间,集中到上海一线的国军已经有好几十万人了,他们在和日军的激战中损失惨重,当场咽气也就算了,那些被勉强抬下来的却都送到了这里,看来是想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营副你不知道,哪天晚上在蕰藻浜,要不是听说你我是军官,再加上谢老头和曹医生的劝说,咱们肯定也被送到这来了,这群狗日的心真黑。”
“先别说了,找到老眯他们要紧。”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哨兵面前,两块大洋一塞,对方也没有难为他们,立即就搬开了路障。
只是真的走进伤兵营,那一幕一幕的真是叫人又哀伤又愤怒。
刚咽气的尸体就摆在一旁,上面就简简单单盖了层草席,几个面无表情的士兵就在旁边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