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手,一个留着鼻涕的黑小子跑过来,女人笑道:“这是我二儿子,阮二宝,三弟去世的突然,不能没有香火,我们已和族老都商议好了,将二宝过继给三弟,今天就让他给三弟摔盆,继承三弟的家产,将来为三弟延续香火子嗣,也是有了传承。”
阮桃勃然大怒,不等阮母回话,猛地起身站起来指着女人的鼻子,“原来你们是看上了我娘的房子了啊?我说怎么以前都不联系现在突然冒出来,可你的算盘打错了!房子是我外祖父留给我娘的!我爹不过是个赘婿,他一点私产都没有,你连个锅碗瓢盆都继承不了!”
女人脸色一变,骂道:“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早晚嫁出去就是外姓人了,还来管我们阮家的事,她嫁给我三弟连人都是我三弟的,财物房子自然也都是我三弟的!”
“我呸!那你就去官衙闹去吧,我爹是赘婿,赘婿是什么你懂不懂?半个家奴!户税司的地契文书上写的只有我娘的名字,你看他们会不会把房子给你!”
阮桃掐着腰啐了她一口,一点也不怵,外祖父临走前怕自己死后怕闺女被人拿捏,婚契上白字黑字早就写的明明白白是赘婿,她可是亲眼见过那婚契的。
不过是阮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对待阮父和正常夫妻一样,又加上她性子软弱,才让渣爹的这些穷亲戚有了想法,阮桃恨其不争,但现在母亲身边只有自己,她只能像个小狮子一样冲在前面保护柔弱的母亲。
“小蹄子满口胡言!我还治不了你了!?”女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也不坐在地上撒泼了,麻利的站起来抡圆手掌就要给阮桃一个耳光,阮桃一个十岁小女孩哪里跟干惯了农活膀大腰圆的泼妇是对手,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阮幸哪里会眼睁睁看着阮桃挨打,她徒手掰下来半块瓦片丢出去。
“哎哟!”
倒在地上的不是阮桃,却是那说不过便想打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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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母哆哆嗦嗦的爬过来抱住阮桃,后怕道:“桃儿,你没事吧?都怪娘不好,娘没本事……”
她的眼泪又簌簌的流下来。
阮桃沉默着摇头。
女人捂着脑袋,血从手指缝里流下来沾了满脸,衬得她本就凶恶的面相更加狰狞,她疯了一样眼睛四处恶狠狠的乱瞟,“谁?哪个王八蛋用石头砸我?有种站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没有人吱声,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石头是从哪个方向砸过来的,阮幸也没站出来。
女人生气极了,又想拿阮桃撒气,“阮大福!你个孬种就看着别人欺负我?还不给我按住那贱蹄子让我打死她!”
一个长相与阮父有三分相似的黑瘦男人走过来,闷声道:“弟妹,只要你把地契交出来,我们就不会再追究你害死三弟的事情了。”
阮母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哭,阮桃握着阮母的手,满目凄凉的看着眼前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所谓亲戚,“好啊……你们想要逼死我们母女,如此丧尽天良,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的眼里燃烧着熊熊恨意,看的阮幸心疼不已,她有点忍不住想下去杀光他们,然后带着姐姐一起练武修仙,快意恩仇。
所幸的是,胡三找的翎卫到了。
“聚众闹事,全部抓起来!”翎卫带着几个没有编制的临时工,随便找了个名头便要将那些人收押。
女人愣了神,连忙喊冤,“官差老爷,我们没有聚众闹事啊!是这个女人,她害死了我三弟,没给三弟留香火,还阻拦着不肯让我们把孩子过继给三弟啊!”
翎卫皱着眉头大致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耐烦道:“赘婿要什么香火,过继也是过继女方兄弟的孩子,你在这儿掺什么乱?半奴谋夺主家财产?重罪,抓起来!”
几人哭天抢地的被带上了镣铐,连那几个没怎么说话的族老也没放过,带着镣铐一步一颤的被拖着走了。
剩下的稀稀拉拉的人才是槐花巷子里前来吊唁的邻居,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