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口谕之后,周公公面上才露出一抹和煦的笑意,对四皇子及贾琏道:“四殿下和镇远侯爷尽快入宫吧,陛下等着你们呢。”
“那这些人……”
四皇子是个急性子,立马指着魏显等人。他觉得他们今儿为这些人花费这么多精力,要是不明不白让把人放跑了,也太亏了些。
周公公提前解释道:“四殿下莫着急,今日之事陛下已经知道了,已有安排。”
说着,周公公环视四周,一挥手道:“陛下旨意,将今日涉桉人等,暂交禁卫军看管,待查明真相之后,再行决议。”
这个结果在贾琏的预料之内,因此他立马应付一声,招手示意将人交给禁卫军。
那左宗人尽管着急,但是也不敢违抗宁康帝的命令,只能勉勉强强的抱拳一礼,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禁卫军将魏显、魏阢等宗室子弟带走。
大明宫南书房,当贾琏和四皇子赶到的时候,除了看见伏首桉前阅览奏疏的宁康帝之外,还看见一个黑色蟒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男子,一副委屈巴巴模样的跪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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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们进来,这中年人还对着他们挤了个勉强的笑容。
贾琏心头一凛,他当然认得这个人,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跪在这儿,而且看起来还跪了许久的模样,在那儿敲膝打腿的。
贾琏正欲上前与宁康帝行大礼,四皇子却抢先一步,上前大声道:“父皇,你既然都知道今日之事了,你可一定不要轻易放过他们啊。您是不知道,他们当时有多么可恶,说的话有多么……多么,嗯,不当人子!对,就是不当人子!
四皇子骂人的词汇颇多,但是文雅一点的骂人词汇少得可怜,绞尽脑汁,才想到一个重度词汇。
宁康帝却理也没理他,自顾翻阅着奏疏,待把手头的一沓批阅完,重新拿起另外一叠的空隙,方头也不抬的道:“你今日去哪儿了。”
“呃,这个,这个……”
四皇子心虚之下下意识的就想要蒙混,但是又想到自己还要给贾琏作证,要是现在撒谎,等会不就站不住脚了。
正为难间,就见贾琏上前一步跪下道:“陛下恕罪,今日是微臣擅作主张,带着四殿下去金品阁的,陛下若要责罚,还请责罚微臣。”
贾琏不这么说还好,一说四皇子哪里肯干,也立马跪下道:“父皇,你别听他胡说,是我自己要去的,他们一个个胆子小的很,哪里敢带我去那种地方。
父皇你也不必生气,按照祖制,我大魏皇子十六岁加冠成年。如今我都快满十八岁,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权利去那种地方!
再说,我们本来也只打算去吃个饭而已,又不打算做别的……”
四皇子虽然看起来理直气壮,但是说着说着还是脸红了,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立马转变口吻道:“还有,要是我今儿不去那儿,如何能够知道,那些宗室中人是如此看待父皇的!父皇你都不知道他们躲在那三楼的包厢之内,是如何编排您的,连我都听不下去了,我今儿可是为你出头的,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贾琏听到这儿,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连跪在前头的忠顺王都忍不住回头瞧了几眼,眼中有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从之前被宁康帝罚跪在这儿,就一直摸不着头脑,宁康帝也不与他解释。原本以为是他不接劝导宗室响应新税法的任务,现在看来,似乎问题出现在别的地方。
四皇子嘴瓢是习惯了的,总算后知后觉觉得有些不妥,讪讪闭嘴。谁知道宁康帝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抬头望着他,好奇的问道:“哦,我倒是真想知道,他们在背地里,是如何编排朕的。”
“他们……!哎呀,父皇你还是别知道好了,总之是些不当人子的话,父皇听他做什么,平白生气。”
难得,四皇子竟然还体贴起来。
宁康帝便看向贾琏。
贾琏意会,拜首道:“陛下明鉴,今日微臣与四殿下,以及四殿下的伴读张朔兄弟二人,确实在金品阁的三楼包厢内,听到许多非议朝政,以及,有损陛下龙威的言语。其程度之重,远超寻常纨绔子弟无知之下的言语无状,确属不可饶恕。
四殿下爱护陛下心切,实在难以忍受他们如此颠倒黑白,污蔑圣躬,因此才令微臣将所有密会之人全部捉拿,预备交由陛下处置。
微臣知道擅自捉拿宗室子弟,有违国朝法度,微臣愿领罪责。”
宁康帝是个主见极深的人,在他面前不必解释太多,更不用替自己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