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喘了一口粗气,暂时靠着桌子停了下来,“徐骁,我问你,你到底还有多少底儿没给我透漏?”
大柱国偷偷打量了一眼徐凤年,见儿子果真停下来了,这才也跟着停下来,小声道:“差不离都告诉你了。”
徐凤年气道:“那湖底下那些灵位和那老头又是怎么回事?”
大柱国挤出一抹笑,道:“灵位本来是想等你打算接手北凉后再告诉你的,这些东西,你要是没有决心作北凉王,也就随着我的棺材埋在地底下了。至于听潮亭底镇压的那老头,的的确确是个高人,你师傅在听潮亭,也是因为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老怪物。”
说到这,大柱国又竖起拇指拍马屁道:“我儿子好胆量,敢去看那戾气未消尽的老怪物,多少人在他面前颤颤巍巍抬不起头来。”
“想当年,这老怪物一身实力能排进天下三甲。江湖中不管有多少学剑的人,都绕不开这个人,当年只要有他在,便无人敢称剑法超群,一人一剑威压江湖几十年。”
徐凤年想起来一把叫做木马牛的剑,还是游离时山鬼给他说的,这剑的主人与徐骁说的如出一辙。他惊愕道:“徐骁,你说的这人不会是李淳罡吧!”
大柱国拍手赞道:“不愧是我徐骁的儿子,这脑子随爹!嘿嘿,别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消失多年的李淳罡会在听潮亭底下,就我儿子厉害!”
下一刻,屋里又响起大柱国的哀嚎声。
“儿子,爹说错了,你别打,唉,下手轻点儿,别累着自己~”
得知了湖底下镇压的是老剑神李淳罡,一连两日凤年即便是心里有猫儿挠,却也只是待在梧桐苑,不敢再去听潮亭。
三年游历的时候,他不过偷偷动了一下老黄的剑匣子,便差点儿丢掉一条命,这会儿面对的是李淳罡,要是这老怪物看他不顺眼,泄漏出丝点儿剑气,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活下来。
大丫鬟红薯魅意天然,声音总是带着万种风情:“世子既然想要去再探一下听潮亭,何不叫山鬼公子陪着,到时候再让王爷安排上几个随从,那湖底下的人即便是再厉害,也总能保世子无恙。”
徐凤年头往后仰了仰,枕在红薯衣衫下的峰峦上,闭眼道:“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如长夜,湖底下那老头可是威压江湖五十年的人,徐骁安排的随从,估计连那老头一剑都挡不住。这老头人是真的高人,就是这高人的脾气,不咋地,连老黄的一半都没有。”
“要是山鬼陪着,鬼知道他嘴里能吐出什么屁话来。那日二人只是交了一手,本世子便丢了半条命。李淳罡可是老一辈剑神,神仙般的人物,山鬼这混球上次却当着老剑神的面调侃,说下次带俩娘们下去,你听听这是人话?幸亏本世子逃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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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魏叔阳说,这李剑神当年可是剑法冠绝天下,神采宇内无双,不知叫天底下多少女子痴迷。少女总是怀情,那些个对江湖有所耳闻的大姑娘,小寡妇,哪个不做梦出门能碰到李剑神?
可李剑神视万千女子如无物,岂是那种贪恋女色之人?
徐凤年听完后觉得李淳罡不愧是剑神,果真具有高手风范,书中那些行走江湖的大侠,简直就是照着李淳罡的样子刻画出来的。
就是这些大侠,一个个都牛气哄哄,脾气大得很,要不是他世子殿下打不过,非得将这些人拽到面前,打折他三条腿,看看这些人还咋鼻孔朝天。
红薯手上动作一顿,心里震撼到极点,听潮亭底下的那个人竟然是李淳罡!
徐凤年哈哈笑道:“怎么样,怕了吧。没事,山鬼也说过,怕李淳罡不丢人。”
休养生息了两日后,世子殿下终于想起来“一物降一物”的小泥人儿。
徐凤年带着红薯、黄瓜、白菜一众大小丫鬟,一行人朝着姜泥的院子走去。
虽然世子殿下就一丝不挂还是半遮半掩最诱人这问题,至今没和景舟争辩出个胜负,但对雨露均分这一事,二人一致赞同。
梧桐苑里,即便是黄瓜、白菜、绿蚁这些二等丫鬟,也知道争风吃醋,不每个人分点雨露,出行只带着能暖床的大丫鬟红薯,难免要后院起火。
就在这时,一声空灵的萧声逾墙而来,虽隔着有些距离,黄瓜、绿蚁这些丫鬟听不真切,但音韵清灵,叫人陡生涤荡心尘之感。
红薯侧耳倾听了片刻,道:“世子,这是山鬼公子的院子,想来是那姓鱼的花魁在吹奏。”
最会疼人的徐凤年见一众小丫鬟听的入神,也不介意顺手推舟做个体贴人,当即转身带着一群丫鬟朝景舟所在的院子走去。
至于小泥人,左右又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