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叙点点头，对于这个人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在历史上朱元璋投降元廷，正是他带着元顺帝的敕令去与朱元璋接洽。

谁知老朱不讲武德，本来就没投降的心思，看元廷内乱他也索性不装了，不但拒绝了元廷的敕封，还顺便把张昶给扣下来了。

因为郭天叙的蝴蝶效应，元廷并没有派张昶去招抚朱元璋，所以他还在元廷任职！

不得不说老朱还是会用人的，张昶是个能臣，甚至后来的大明律也是他主持修订、颁布的。

但他有个问题，那就是始终想念着故元，老朱得到了他的身子，却得不到他的心。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身在江南，心在塞北！”

后来也因此被朱元璋杀了！

郭天叙也惜才，但他更明白一点，屁股决定脑袋，你既然降了，又一副做事的态度，那你想什么故元？

要么就直接尽臣节。

郭天叙不想绕这么多弯弯绕，直接问他：“尔思故元乎？”

张昶被问的也是莫名，这大明皇帝这么直率的问么？

不过也确实问中了他的心事。

“臣食元禄数十载，岂能不思乎？”

郭天叙拍拍手，脸上笑着，但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尔为汉人，却思念异族朝廷，先贤之道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张昶倒也硬气：“元入主中原，一统南北近百年，亦是正朔，不能单以异族相论！”

两人的对话，引得朝廷众臣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该说张昶不识时务好，还是赞叹他的臣节好。

“好好好，既然你这般思念故元，朕成全你！”

“朕也不杀你，不过你说你食的是元禄，可元廷男不耕种，女不纺织，入主中原后都不再狩猎，你的俸禄哪来的？”

说着郭天叙颜色转严：“难道不是千千万万的汉家子民拿出自己的赋税，给你发的俸禄！你说是与不是？”

张昶为官多年，不说老油条也是能言善辩的人，可郭天叙说的却无从反驳。

难道说自己的俸禄都元顺帝和他的妃子、儿子赚来发给自己的？

别说他们了，就是那些普通蒙古人都早已经不参与生产，根本没有产出。

“是，大明皇帝说的没错，臣的俸禄乃汉家百姓所出，可臣也为官一任，尽心尽力安民！”

张昶说话都有些不流畅了，郭天叙这么说有诡辩的嫌疑，当官就是管理百姓的，分工不同，没听说当皇帝当官还得自己赚钱养家糊口！

郭天叙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哦？你为官一任，尽心安民，真是厚颜无耻，至正年起全国烽烟不断！”

“朕、朱元璋、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陈友谅、张士诚都是闲来无事就要起兵造反么？”

张昶再也无言以对，说啥呢？元顺帝都被打跑了，别说起兵造反的枭雄，连元廷的官员都各自拥兵自重。

大元早就分崩离析，自己安民又是安的什么民？

郭天叙见他说不出话了，也懒得再刁难他。

“你思恋故元，朕准你北上，去追寻元帝！”

郭天叙又轻嗤了下：“不过你不得再食汉家百姓一粒米，不能穿汉家百姓一缕衣，去找你的元廷吧！”

张昶一愣，还能这么玩的么？

这是要自己光着身子，饿着肚子北上么？

那不是等于赐自己死？

“怎么了？尔如此思恋故元，现在不就是尽臣节的时候！？”

郭天叙就算知道张昶是个能臣，但他还是不想用，朱元璋十几年重用都没收到他的心，自己何必费力？

“好好好，谢大明皇帝陛下成全！”

张昶也是硬起来了，当下就准备直接在大殿上脱衣服。

郭天叙眼角抽抽，死老头子也不看看自己老婆还在这里，当下挥挥手让锦衣卫带出了大殿。

这也是给投降的汉臣一个警告，千万别把屁股坐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