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精致的衣袍太过打眼,只会给芸姐和这个平静的渔村带来无尽的麻烦,留不得。”
安遥又问:“你这身衣服是芸姐家人的吗?”
阿虎点了点头,“是她相公的。”
“怎么没有见到芸姐的家人呢?”
阿虎微微叹气,道:“芸姐是个苦命人,你没醒的时候,我多嘴问了这事,才知几年前发生了意外……所以,一家三口如今就剩她自己了。”
他没说发生了什么意外,安遥也不敢多问,无论是什么意外,带走至亲之人,都是人间至痛。
难怪芸姐双鬓已白,看上去饱经岁月摧残。
打鱼为生的日子,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实在是过于辛苦了。
“阿虎,你看见芸姐眼下的痣了吗?我养母也有一颗那样的痣,相士说那是不祥之兆,有泪痣的女人会一生劳碌悲苦,尝尽世界泪。”
她苦笑一声,继续道:“我那时还骂那相士胡扯,没想到真的被他说中了。为了照顾我,养母吃了很多苦,可一天福都没来得及享,就……”
安遥说不下去了,仰头看着空中的飞鸟。
阿虎接过话,道:“我想未必。你们在一起的时光幸福吗?”
安遥迅速点头,“当然,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那么,想必那些日子对她而言,也是幸福的。苦不苦并非衡量幸福的唯一标准,若清苦的日子里,能有亲人相伴,我愿一生清苦,去换与母亲多相处一年,至少……至少等我长大些,能记住她的样子了,再离开,这样想念还能有一个具象的画面。”
安遥心中微怔,原来阿虎有一段如此唏嘘的童年,相较之下,自己所拥有的回忆的确奢侈多了。
阿虎又道:“你没有骂错,那相士就是胡说八道,一生的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的,与那颗小痣何干!这里距京都脚程虽远,但水路却近,你要是愿意,以后我们常来看她,好吗?”
“嗯!当然好。”
安遥在心中默默许愿,不仅要去看,有朝一日,她还要带着银子、契约和诚意去,让芸姐能凭借那些极品走的鸡安享晚年。
“咕咕——”
咦?怎么还听见鸡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