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宽阶之上,垂落有双层纱帐,看不清殿上之人,只隐约瞧见几张案桌。
从殿内肆漫的香味推测,上头大约摆满了酒食菜肴。
若不是他们方才在窗外听得真切,只怕也只把这儿当成是寻常宫宴了!
不过,灯光舞乐好添,那一地血迹却不好除。
安遥凝目去看,这才发现,玉檀木地竟变成了丝绒地毯!
也是啊,萱贵妃留在玉檀木上的血迹,一时半会儿是清不干净的,以地毯遮盖是最快的办法。
可……别说安遥眼下自身难保,即便贵为夏周王后,也不能随便去掀承德殿的地毯呀!
果然,不止自己惊疑,连一向淡定的夏周王后也镇定不住了。
“你们……皇帝陛下呢?”
太子紧随而至,轻指纱帐笑答:“真是不巧,今日父皇设宴,可惜他自己却不胜酒力,先醉倒了,王后还是明日再来吧!”
原来,他大费周章将此处易景,是想偷天换日,来个死无对证!
不让夏周王后站在自己对立面,最好的办法并非将她拉拢至己方阵营,而是将站队的阶梯直接拆掉!
如此一来,即便她有心阻碍,也是无计可施!
一个根本不存在兵变的皇城,又何须外援呢?
只是,在后宫驰骋多年的夏周王后怎会不知这些,她环视一周,便藏好了脸上的情绪。
“方才听宫中有打斗之声,你们皇帝陛下竟还有心思宴饮?”
“哦,不过几个匪贼罢了,惊扰王后好眠,实在有罪!现匪贼已清,王后大可安心回别苑休息!”
“匪贼?”王后轻抚胸口,花容微颤,“能进这宫里的,只怕不是普通匪贼吧?”
“放心!宫中皆非等闲,几个小贼早已伏诛!”
“放心?”王后语气骤变——
“叫本宫如何放心?夜闯皇城的匪贼即刻便能拿下,梧月郡主消失了大半日却还是杳无音讯!莫非是你们有意怠慢不成?”
没想到王后会趁机发难,责问梧月郡主失踪一事。
太子当然知晓此事,说来,还得多谢此事,圣上才会将禁卫尽数调出,否则今晚哪会如此顺利?
可对于搜寻进展,他却不甚清楚,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