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诊科抢救室里，王大牙正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胸口贴着心跳记录仪，医生看了一眼数据，平静的说：“血压高250，低200，颅内出血，心跳120”

另一个女医生看了一眼病人，用手在王大牙眼前挥了挥：“可惜了，四十七岁，以前犯过一个病了，这次不好恢复了，通知家属了没有？”

第一个医生耸耸肩膀：“通知了，家属来不了，病人离婚好多年了，孩子归对方，家里老人父亲八十多岁了，没有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兄弟也不上门了”

女医生看了看病例，对护士说：“看着点病人，有什么情况通知我们”

女护士点点头，神情复杂的看着病人，看病人的年纪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大，眼睛凝视着天花板，头发乱糟糟的，就这么安静的躺着，虚弱而无力，心里一软，用一块纱布擦擦病人流下的口水，忙别的去了

王大牙就这么安静的躺着，刚才医生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是个网约车司机，放在五六年前网约车是个挣钱的行业，一天干十个小时，一个月轻松的能挣一万五，随着大环境的原因，网约车司机的工作时长越来越长，挣的相反却越来越少，司机越来越累，他病倒前工作了十三个小时，流水只有区区的280块钱，群里隔三差五的发着哪哪的司机猝死的消息，问题是这还不是最到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以前和所谓的朋友做生意，还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赔了个底掉，他的朋友因为欠钱跑的无影无踪，而他把他长辈留给他的房子也抵押出去了，又欠了网贷信用卡好多钱，他拼命挣钱还款，在他躺到之前，已经连续这么干了一年半。

一年半，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干的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这钱这辈子是还不上了，死了好，一了百了

只是可惜女儿了，女儿上初二了，离婚七年，当时和前妻是和平分手，因为自己这儿上学方便，所以他和前妻轮留照顾女儿，一般是在前妻那么住几在，在大牙这里住几天。以前女儿活泼可爱，但是随着女儿日益长大，初中又是孩子生长的关键时刻，孩子和他关系尴尬起来，他工作又忙，孩子回家没有人管，她爷爷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他每天晚上十点回来，孩子在嘎嘎笑着玩手机，把他气的要命，又不能打，孩子她妈经常说她对孩子不关心，时间长了，孩子的性格不知道怎么变的又懦弱又冷漠

就离谱……

至于他的父亲，因为他小时候在奶奶家生活，他的父亲一直在外地工作，住单身宿舍，没有家庭观念，退休回来后，老爷子性格古怪，不爱交朋友，平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