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凤首尊已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家奴在水榭门廊迎候。
金奕辰“嗯”了一声,加快了步伐,走得威风凛凛。
他很少有机会见到虞煊。
之前是,成为一族之长后同样如此,他们的周围总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尤其是家里的长辈。
金奕辰以为,想改变自己这种“牵线木偶”般的处境,仅仅依靠自己还是不够的。
沿着长廊又走了片刻,来到一处小亭。
亭上烛影闪烁,屏风后立着那一道人影。
金奕辰停下步伐,凝着那身影顿了片刻,毅然迈步向前。
绕过屏风,他看到了那人的背影,金色长裙包裹着她玲珑紧致的身形,长发拢起在脑后,雍容饱满,几缕发丝垂在耳畔,随风而撩动。
这幅画面如此随性,却又美得令人心燥。
当金奕辰朝她投注视线之时,那人也微微侧转面庞,露出面具的金色边缘。
“来了。”金奕辰踟蹰半晌,终率先开口问候。
“家主盛情,岂敢不来?”虞煊勾起嘴角,转身朝金奕辰走来。
她眼里全无责备的意思,却让金奕辰感到了莫名的一种压力:对于今日盛会的公开邀约和席位安排,他未曾征询过虞煊的意见,只是擅自做了主张。
或许说“擅自”并不够准确,他本就是羽族上下最有权势的人。
“所以,为什么没有列席会议?”金奕辰反问。
两人面对着面,柔和的对视中,暗藏着无声的较量。
“羽族的家规,明暗双牌,各有各的位置,我不能站在众人的注目下,而你也不能逃离万众视线之外。”
虞煊委婉表达出自己的原则,并予以安抚:“金长老会处理好今天的情况。”
金奕辰作为当今一族之长,自然是羽族上下最具权势者,但他依然被上一代留下的铁律束缚着。
那既是束缚,也是一种保护。
“你现在是我的暗牌,不是我父亲的。”金奕辰试图强调道。
并向前迈进了一步,以肢体语言表达自己坚决的态度。
这个距离几乎能嗅到虞煊身上那淡淡的梧桐清香,金奕辰感到身上的“火气”更旺盛了些!
然而,眼前的虞煊淡淡抬眸。
她眼中的情感平静而温和,像是对他的态度无动于衷:
“我什么都可以支持你,哪怕是走和父辈们所期待的截然不同的路,但唯独明暗双牌的规矩,你我都不可僭越。”
说完,深深看他一眼,与他错肩而过,朝水榭外行去。
淡金色长裙拖曳在地板上,将她的身影拉长。
“等等。”
金奕辰出语叫住虞煊,攥紧的双掌缓缓松弛,换上尽量温和的语气,笑着问道:
“你说,什么都可以支持我,是吗?”
虞煊停住步伐,美眸流转:“当然。”
这也是明暗双牌的规矩,作为羽族暗牌的凤凰首尊,永远且只为朱雀之主之命是从。
哪怕是再复杂、艰巨、奇诡的任务,除非与羽族利益直接冲突,否则,作为暗牌的她都没有理由拒绝。
“这就好。”
金奕辰满意地点头,笑容越发桀骜,说道:
“我想要一张身份牌,烦请凤首尊替我取来!”
虞煊停在原处,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已经料到对方的目的。
接着,便听金奕辰略带侵略性地讲出他的要求:“我想要的是,当今新晋权贵潜龙勿用身上的一张「龙」!”
他盯牢了虞煊的背部,灼热的气浪使水榭中蒸腾出阵阵水汽,氤氲的水汽又进而朦胧了他的视线。
他听到虞煊的回答:“你已经有了「朱雀」,这还不够么?”
金奕辰大笑!
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当然珍惜羽族传承的这张稀有神兽,光是从父亲手里接过来、完成驾驭就耗掉了几年时间,因此更深知它的强大!
但「朱雀」的强悍,是常规认知中的所向无敌,「朱雀」的战绩,也仅仅是羽族内部的首屈一指。
然而特殊身份牌「龙」却是超越了常规意义的不可战胜!
“不够……”
他说:
“我只要最好的!”
金奕辰纵然骄傲,却很少在别人面前如此袒露自己的野心。不得不说,在面对虞煊此时,他是明显失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