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周围几位资深通法具是脸色一变,但还未等他们出手叫价,便看见一个打扮成富家员外的修士匆匆走上石台,对主持宝会的结丹老者拱手道:“对不起,前辈。这聚水珠我不卖了!”
小主,
下方有人气急道:“岂有此理!拿到台上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老者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宝会本是供诸位交流之所,纵是反悔,也不违背本坊原则。你想拿回宝物,本坊并无理由阻拦!”
说罢,便伸手一指,闭了那处石台的禁制。
胖大的修士拿回自己的宝珠,就听到老者吩咐道:“收了他的请柬……既然没了宝物,就不必久留了!”
那散修脸色一苦,但看着怀中的宝珠,又喜笑颜开起来。当即对四方作揖,道了一声抱歉,便被请了出去。众人看了这一幕,心中皆洞明,这是宝会主办方在展示态度——碍于规矩,宝主想要退宝也并无不可,可既然这般不给宝会的面子,也就休想再受宝会的欢迎。
众人再次眼巴巴的看着钱晨,等他再漏几个漏出来。但又担忧被别人听到了,没了便宜可捡,又喜又忧,只恨不得钱晨说的话只有自己能听见。
接下来钱晨点评的几件,要么是结丹修士祭炼上品法器所需的材料——到了这个层次,想要买到合意的法器就太难了,反倒是材料交易市场颇为繁荣,同样是癸水之精,在你手里能祭炼一件万水缠丝帕,困住敌方,方便准备那一击威力绝大,但发动迟缓的法术。到我手里也能祭炼成寒冰真髓液,增幅我冰属法术。
要么就是修道人的珍玩——修行界的文玩之流。
“这只洗砚墨鱼养的极好,前任主人虽然修为微弱,但文采道德具是上佳,已经养出一股文运了!若非其耗费本源,反哺主人寿元,应该已经头角峥嵘,显露异象,有化蛟之姿了。”
钱晨指着一口不起眼的砚台,砚台之中一只胡须纤长,肉眼可见老相的墨宝鲤鱼,有力无气的吐着泡泡。
这件宝物连石台都登不上去,只是随意放在一张桌案上,却被钱晨给指了出来。
桌案后面,墨宝的主人微微羞赧,他也是文士打扮,修为不过刚刚通法,算是在场众人之中修为最为底下的了。
上方石台之上,主持宝会的老者微微叹息,道:“瀚海先生学问确实极佳,他写给老夫的诗,老夫还常常念叨……唉!文渊,你资质虽好,却没有你父的风骨啊!”
文士羞愧低头,不敢应答。
他抓起案上的砚台,便要奔走,王龙象看着他举止匆忙,叫砚台中的墨汁都飞溅出来了一些,不禁微微皱眉,上前拦住他道:“家叔甚爱书法,你这墨宝可愿出让?”
文士呐呐道:“此宝乃是家父珍爱……不能便宜卖了!”
他耳朵通红,抬不起头来,却还是坚定道。
王龙象从袖中抽出一沓三山符箓,约有五十张,他看了那池中墨鱼一眼,苍老的鲤鱼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幕,昏黄的眼中居然透出一股洞明的智慧来。王龙象叹息一声,不再数了,尽数递给了那人。
文士接过那许多符箓,惊讶抬头,王龙象扭头,淡淡道:“倒也值那么多!”
文士连忙接过符箓,便把砚台塞给了王龙象。
周围有人低声道:“纵然是已经化蛟的墨宝,也不值那么多。王龙象定然是看中瀚海先生的道德文章,因此高价才收下这墨宝……可惜了,虎父犬子!”
那中年文士本已经奔出石室,听闻此言却忍不住回头道:“道德文章,道德文章做得再好?能得长生吗?我父一生人品人人称颂,但还不是做不得官?每日刀笔吏的禄米,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供我修行了!”
“庙堂之上,高门食禄。朝野之间,修士称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