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人……绝不向他自称的那般,只是中土寻常散修出身!”
男子微微一笑,看向钱晨所在方向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其他的意味。
那美妇皱眉道:“此人前日斩了李家兄弟,显露的剑法颇为不凡,少爷今日请他来,可是想让他参与那事?”
“嗯!”男子点点头道:“如今我手中的实力不足,家族的其他几位结丹供奉,都被父亲派遣去争夺老祖宗所需的另一味主药——九翎凤眼草了!”
“百舟海会乃是托庇于老祖,方才得以在东海立足,才能在那几大仙门之下保持独立。因此对于我等核心的五大家族来说,为老祖延寿,便是头等大事。”
“这也关系到我日后掌控商会多少权力!”
“如今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老祖所需的另一味主药的消息,若能讨的老祖欢心,族中那几个兄弟还如何能和我争?”
“但我爹不在,若是此事给其他长老知道了。一定会以‘助我’夺取灵药为借口,抢夺这泼天的功劳!就算我不同意,一顶‘大局为重’、‘为老祖延寿岂可怀揣私心’的帽子扣下来,他们又何必在乎我的意见?”
“所以,我只能信任桂姨和严老,你们都是我娘十分信重的长辈,而那灵药所在之处十分危险,又不得不找几个可靠之人,为我等分担一下压力。此人刚从中土来数月,与海外其他仙门商会素无牵扯,便是极好的一个目标!”
那美妇这才恍然,低声道:“少爷,但此人所求的灵根价值不菲,真要用族中秘藏的那一株……去换此人出手吗?”
男子哈哈大笑,对美妇道:“桂姨所言差矣!”
他冷冷一笑,道:“别说灵根了!请动此人,我一分都不用出!说不得,还能让他反给我钱!他不是想要找上品灵植吗?我们此行所去之处,如何就不能有那么一株灵植?”
“父亲曾经说过,人人都有弱点,有弱点便可利用!用得好了,不费一毛便能搬动山岳!用不好了,便会被反噬!”
“此人如此轻易的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还能怪我利用他?”
“听闻此人被两个小小劫修勒索去了许多灵丹,非得到忍无可忍,才出手斩杀那两个小人。如此,不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便是迂腐不堪之辈,待会只要话不说死,中土那些道德君子,又能奈我如何?”
男子整了整衣裳,笑道:“走,去会会这位道德君子!”
“这岛上的布置,却是一个巨大的风水局,可以养气养神!”
钱晨被引到了一处雅间内,扫了一眼那些种种奢华的摆设,三尺高的赤红珊瑚,犹如玉石一般摆放的玉芝珠草,只当寻常花草,而脑海中却在回忆这一路所经的种种布置,如此断定道。
他掐指算了算:“原来如此,以富贵骄人来磨砺心性吗?”
“出入这等大气奢华的富贵局间,自然能养成视钱财如粪土的大气,而这里的酒色财气种种诱惑,想必还有其他的配合,来警醒借助这风水局养气的修士。只有享受过这些磨砺,配合观想、幻境等等方法,自然便会对这些诱惑有了偌大的抗性……”
“嗯!这应该和他们修炼的心法有关!”
“不过……”钱晨微微一笑:“如此并非正道!对酒色财气寻常诱惑有了抵抗力,但在真正的心魔面前,简直幼稚的可笑。”
“小风小浪还可以,但真正劫数临头之际,只怕没有那个韧性和毅力!”
“嗯!若是我要下手,可以借助这风水局,布下三百魔劫,利用此地的侍女伙计,乃至其他客人见到这种种奢华产生的杂念孕育魔性,将局中磨练道心之辈统统炼成神魔……”
“这些布置,在真正的魔道高手看来,简直是作茧自缚。海外也是承平太久,才会如此怠惰!也不知布置这风水局的人是谁?是不是魔门养的猪?”
道德君子钱晨悠悠叹息道:“还好我并非魔道中人,不然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钱晨抿了一口这里的灵茶,暗暗吐槽道:“品味真差!这灵茶好像是司师妹麾下某个庄子所产的云霄鹤唳,嗯!应该还称不上鹤唳,只能算白鸟这一品的!”
“酒池玉阁虽然奢华,但都是凡俗之物,没多少灵气!”钱晨瞥了一眼楼阁之中装饰的玉芝,无语摇头道:“玉色的确好看,但徒有其形而已,灵芝精气全无!”
“我炼赤精芝丹气时,连烧火都不用这种灵芝,污浊太重!”
“玉芝性情高洁,最忌金器沾染,而这里到处都是金银装饰,能养出好芝才怪!还有这风铃之声,以为铭刻了清心咒,镌刻百福辟邪箓便可镇神清心了吗?除非风水杂乱,煞音叨扰,否则修行定心,镇之以静便可,这里简直画蛇添足!”
“还有云芝的清灵之气便已经是极妙,搭配栴檀之香气,一者涤荡污浊,一者禅定心神,混在一起,燥气暗生,不一会便会浑身发热,对修行绝无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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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晨想起那位范少东敞开衣襟的样子,一副放浪形骸,南晋风骨的样子,暗想自己要不要提点他一下。
香道亦是丹道的一种,不是这么玩的!
但这时候,那位范少主已经换好衣服,径直来到了这间雅阁之中,看到钱晨已经久坐,他拱手为礼,笑道:“劳烦道友久等了!在下乃是这百舟商会的少东家范存禄!这些都是道友委托我会收购的灵药种子和灵植消息……还请道友过目!”
范存禄先是掏出了一个法宝囊,递给钱晨,钱晨接过法宝囊也不避讳,便在此人面前将那些灵药一一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