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灵珠浅浅的印记,化为帝印大权,安静的放在帝座的左侧!
此刻,小鱼恍然觉悟,他元神入主的神只走入帝座,掌握大权,便能成就化神。但这并不是他的道路,这座宏伟的道宫乃是上清的黄庭大道所化,而那枚帝印大权,却是太清的法印之道。
走入帝座,执掌大权,他便可继承上清茅山的道统,乃是获得楼观道的承认。
至此迈入堂皇大道,长生有路,前途无量。
眼看天下修士毕生的追求就在眼前,小鱼也情不自禁向着那帝座大权迈出了一步,但瞬间,他便恍然惊醒,情不自禁的回头,向道宫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仿佛洞穿了黄庭,看到外面傻乎乎的大个一身尸气,根基被污,早已无缘道门正统,却在焦急的看着自己,眼中尽是关心。
山羊胡的老道已经恢复了年轻,却说自己并不习惯这幅皮囊,依旧留起山羊胡,去参悟一些风水小术,明明已经改换道基,却并不去行那大道……
这一步迈出,自己和他们从此就是两世之人,便是仙凡之别,除非自己还能求得这两件太清、上清的灵宝为他们改换根基,乃至重新转世投胎,方有问鼎大道之基。
此刻,小鱼心中莫名的浮现起自己的乡下师父的面孔。
一个身着麻衣,皂鞋的旁门术士,守在乡间,每天请神扶乩,耗费肉身精气,请的那些有法力阴灵上身,然后借助这微薄的法力,书画符箓,吞食符水,借此修炼!
他们无力养身筑基,吞吐最为精粹的天地元气,肉身或是残缺、或是衰老、或是资质平庸,悟性更是愚钝、迟缓,只能以几门旁门术,修成最为驳杂的法力!
甚至终生连结丹都不可能。
金丹大道精气神凝聚如一,将性命锁在金丹之中,已图延缓寿元,性命不朽。
这些旁门修士却是压榨肉身,拿性命去和鬼神阴灵,借身修行,换一点微薄的法力。
已经垂垂老矣,肉身精气衰微的术士在茅草屋中度步,绝望的叩问苍天:“如何以旁门之术,求得长生?”
“我辈如何求得长生大道?”
“莫非只有行邪法,盗生机,才能延寿?金丹大道唯精唯纯,只要差一步,便是无缘,世家仙门的嫡传子弟,纵然修行用度无缺,每个境界都有最好的条件,能丹成上品,有望元神者又有几人?而我等只要行差一步,便终生无望!”
“旁门如何求道?”
“这世间茫茫众生,莫非只有天赋异禀,财法地侣无一不缺者,才有望大道?”
“苦苦挣扎,能否补先天之缺?”
术士十分绝望,如此叩问着苍天,叩问着自己。
“西方有佛门普度众生,有诸佛菩萨施下大法力接引,纵然资质愚钝只要苦读佛经,积累善业,便能为下一世积修根基。”
“如此在轮回之间不断转世打磨,也能凭借毅力得道。我是否该皈依佛门,修得来世?”
术士语气艰涩,但转眼又叩拜在祖师像前,道:“祖师,弟子竟有如此背弃师门之心,该死!该死!”
“昔年祖师身入旁门,留传大道,究竟如何度我旁门弟子?”
小小的道童趴在门缝上,小心的朝草堂内窥探,看着自己的师父披头散发,十分绝望:“还有机会!将他炼制成灵鬼,还有筑基的机会。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
术士披头发散,语气凄厉若狂,大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术士狰狞的面孔,也将这一句凄厉的嚎叫,烙印在了小童内心深处!
随着年岁渐长,昔年的小童已经能熟读太上道祖所着的《道德经》,知道昔年师父在茅屋之中,声声叩问——“孰能有余以奉天下?”的下一句……
其唯有道者!
小鱼脑海之中,此时才回荡起自己方才以三根敬天法祖香,传达上天的誓言——“愿为旁门开大道!”
一念之间,道宫倾塌,帝座粉碎,大权栽落!
小鱼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心中的神只,站在空荡荡的泥丸紫府之中。
他朝方才前迈出的那一步,已然耗去了三成的元神,此时神魂虚弱不堪,犹如生人的身影也浮现了一丝虚幻!
若是方才他朝着道宫帝座迈出四步,只怕就要神魂耗尽,就此泯灭!
“吾愿以旁门术求道,为世间旁门众生,开一条道路!”
小鱼神魂此时虚弱不堪,却仰头望着天上的两件灵宝,朗声立誓,他在此刻粉碎了自己的金丹,境界退转,断去了自己的前路。
“筑基通法,三宝俱全;金丹大道,唯精唯纯,固锁魂魄,延续性命!非凡俗能求之,我便不修那一颗金丹,废去那道基,舍弃通法的符箓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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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修那人人皆有的三魂七魄,愿以旁门之术,通达大道!”
看着跪伏于香前的小鱼突然肉身一阵爆响,气势节节跌落,生生从结丹一路下跌到了凡俗,气息衰微,肉身孱弱,惹得周围的修士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他方才突然有了一丝结丹之象,然后就莫名凝结了上品金丹,怎么又突然境界退转,一路废功?”
孔雀殿的化神流露一丝冷笑:“莫不是以香祈天,触怒了上界,被废了吧!”
“这三柱香惊动了两大道门的镇教灵宝,似乎降下考验……或许是心性有差,没有通过!”
三山堂的白眉化神神情微动,感慨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