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明提着“看不见的电锯”,顺着低矮的单人沙发做了一条切线。
“他在这里对司务长太太开膛破肚,而且给司务长太太翻了个身,他对这位夫人带着强烈的恨意和占有欲,认为司务长抢走了他的伴侣,要用这种虐杀的方式撕开衣物和胸膛,剖开肠胃直至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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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明指着天花板上的血迹,还有血迹旁边的一些油烟。
“这是电锯发动时留下的柴油烟迹,他尝试拉动电锯,试了起码四五次。”
“最后他来到二楼,切开儿童房的门锁,进入房间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小孩子。”
江雪明扮作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拎着不存在的凶器来回踱步。
“留下了一部分脚印,这使他非常生气,要用这孩子的血来拖地,毁掉脚印证据,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一手拎着电锯,翻箱倒柜,趴到床下搜寻孩子的踪迹。”
“电锯没有停机,这是很危险的事,他似乎差一点点就伤到了自己,在这里,在这个儿童书桌旁边。”
江雪明挤靠到儿童书桌的一脚,把儿童书桌的小书包打开。马奎尔吓了一跳,因为孩子的碎尸就在里面。
“他在这个书包里发现了司务长的孩子,并且把他抓出来锯碎了,又塞了回去。”
“紧接着是收拾案发现场的环节。”
江雪明恢复了常态,他的眼神冰冷,盯着房子里每一处染血的地方。
“他把司务长夫妇的尸体切碎,随机的丢到每一个地方,没有什么奇怪的宗教仪式,但是这位凶手应该还有另一个追求。”
“书包里的碎尸成分很复杂,这个孩子有一部分器官和父母的尸体混在一起。”
“从含人量来判断,我相信这家伙取走了父亲的肝,取走了母亲的心,取走了孩子的一部分小肠。”
“儿童房里的排泄物是最多的,这也是凶手取肠的证据,他把三个受害人的脏器打碎了重组,试图用破碎的尸身掩盖杀人取肉的意图,他为圣乔什·乔里斯干活。”
两人回到一楼,把侧写环节的录音播给奥斯卡听。
狼哥越听越不对劲,上一秒还搂着格策一块听鬼故事呢,下一秒就转过头去。
“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是个胖子,腰围六尺,四十三码的鞋,而且腰椎有毛病。和司务长是熟人,与司务长太太是旧识,更可能是高中时代或大学时代的同学。”
格策已经满头大汗,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雪明:“我可以认定嫌疑人是个面对女性十分自卑,嫉妒心极强的胖子,他知道萨拉丁镇上除了司务长以外,几乎没有可靠的刑侦人员,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到现场,通过观察兵站办案人员的恐慌神态,获得一部分心理满足感。”
“他极有可能是报警人,是第一个敲响警钟,提醒民众注意安全的人,他有权力同时动用消防局的警报,萨拉丁的灵灾警报还有兵站警报。”
“现场没有找到除草剪花的电锯,没有烟灰缸,没有入室杀人的第一凶器短刀,从司务长喉颈的伤口来看,刺割的深度来判断,这把刀的形制是一支匕首刺,应该是兵站的民兵装备,不是猎团的求生刀。”
“凶手很胖,可以通过一条重要线索来找到他。”
“他能换衣服,能洗干净血迹,能清理指甲里的人体组织,能把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消除。”
“但是时间紧迫,有一点是没办法消除的。”
江雪明抓住俊哥奥斯卡的窄长口鼻,凑到格策先生的鼻头去。
“这家伙吸了电锯的油烟,肥胖的体态让他的皮肤有很多折皱,包括腋下和肚腹,还有喉颈之间,这些油烟带来的泥垢会藏在呼吸道和皱褶的皮肤里——短短几个小时根本就清不干净。你闻一闻...”
这么说着,雪明取出一个小瓶子,是从工具房里弄来的三十五号柴油,洒在墙上点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火苗,味道立刻落进奥斯卡的鼻子里。
格策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
“别...”
奥斯卡的鼻头耸动,从这头肥猪身体中嗅见罪证,瞪大了一对黄澄澄的狼眼。
“他妈的!”
跟在格策身后的民兵也听懂了VIP的意思,他们一拥而上,把格策狠狠的按在门前,不过一分钟的功夫,就在格策的车上发现了凶器——那是一支兵站的标准装备,是民兵的匕首刺。
马奎尔对于张从风表达出来的刑侦能力感到十分惊讶,那似乎是一种敏锐的嗅觉,是鉴别暴力本能的特殊才华,于是愈发好奇这位医生的真实身份。
张从风似乎对贝洛伯格之灵一无所知,与手术刀交谈时吐露的三言两语,这位心理医生就好像第一次看见精灵这种生物。
“我们去找圣乔什。”不等马奎尔多想,江雪明与这头迷途羔羊说:“他已经开始教唆普通人行凶犯罪,我们必须在其他无辜者受害之前制止他。”
马奎尔:“我们?我们俩?要怎么做呢?这件事和圣乔什扯不上干系,杀害司务长一家的是格策,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搜查令。”
江雪明动了真怒,他没想到就一顿烧烤的功夫,又有三条生命就这么溜走了。
“你去见他,我在门外等,他要是还想给你做饭,就抓他吃人的现行,格策还要交代剩余两件凶器的下落,电锯和烟灰缸是非常重要的灵媒道具,没有这些简单好用的通灵物,也没办法做起灵仪式,除非找到更有效的引魂灯和香料,否则青金不能通过特殊的手段直接询问受害人——这些东西一定在圣乔什的手里,他要帮格策处理证据。”
马奎尔:“要是这家伙反抗呢?我没办法骗过你们这些心理医生的眼睛...”
江雪明没多说什么,只是回了四个字。
“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