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输给了贪婪,十三轮决斗结束以后。吾的想法已经改变了。”
“一开始来到香巴拉,吾想为《万物大裂》写一个完美的结局。为后来的人们留一些财宝,在大夏度过余生,收几个徒弟安享晚年。”
“再后来,这副虚弱且丑陋的躯壳不断鞭打着吾的心灵,它散发出来的臭气,色素沉积在皮肤上,长满了麻斑,一天比一天虚弱,它越来越胆小,它把吾的灵魂变成了什么模样!?”
“在圣血的诱惑下,吾又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回到了青年时代,好像能够重现容光焕发器宇轩昂的伟大时刻。”
“想活下去,想获得这种力量,用骰子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这个瞬间,吾输光了所有筹码,心甘情愿的跪在酒神面前,恳求歌莉娅·塞巴斯蒂安为吾授血。”
“如你所见,吾变成了酒神的藏品。”
杜兰不敢相信——
——经历过收获季的王者,受过傲狠明德真身灵压拷打的灵能至尊,这种级别的蓝闪蝶居然会心甘情愿跪在永生者面前?
歌莉娅·塞巴斯蒂安究竟有什么魔力?
“你在给食人魔卖命...”杜兰满头冷汗:“猎王,歌莉娅是吃人肉的,她和我是同类,我知道授血怪物是什么德性...”
“我们擅长伪装自己,我们的心和血都是冷的,比智人凉上十来度。”
“我们的感情可以伪装,我们早就变得麻木——变成了怪胎。”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授血怪物,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被这种幻觉迷住?”
“我不理解,猎王!我不能理解!”
“在我遇见枪匠和哭将军之前,我以为这辈子所有的热情,所有的眼泪和笑容,都留给弗拉薇娅了!我的心太小太小,装不下其他东西...”
“我是个自私自利的食人魔,直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如果真的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肉身,脑子里的坏水立刻就会往外冒!这副肉体只能养育出食人恶兽!为了一口人肉,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的灵魂失去了一部分功能!它感觉不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它病了...”
“它染上了维塔烙印,和圣血一起把我变成畜牲了!就像人类无法理解动物的痛苦和欢愉!”
“可是哭将军和枪匠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呀...”
“猎王,为什么?您尚且拥有人心人形的时候!应该比我更能明白!更能理解这种感情!”
“他们一个和我说,要还手!一个和我说,要勇敢!”
“为什么你会倒在这一关?为什么?”
老骨头抬起手掌——
——仔细看去,黄澄澄的指骨外侧攀附着密密麻麻的灵丝,像极了人体神经纤维。
“吾已经喝了太多圣血,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已经记不得这种变化是在何时发生。”
“对于哭将军来说,或许这种变化会来的更快,更加猛烈,因为他用愤怒和勇敢作战——过快的新陈代谢会加速圣血的侵蚀。”
“万灵药很难根除歌莉娅的元质,尽管这位女爵曾经这么讲过——饮下圣血之后,只要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喝下万灵药就能恢复健康。”
“她没有骗吾,也没有骗哭将军。”
“但是灵体产生交融的过程中,[Sing For Me·为我唱]也会逐渐改造我们的灵魂元质。”
这么说着,老骨头轻轻划割阿星的手背——
——锋利的指骨画出一道极深的伤口。
肱骨前侧关节处的血管缝隙里,在红黄相间的关节腔中,也能见到这种好似金色丝线的“灵能神经”,这是[Sing For Me·为我唱]依然留在流星体内的证据。
尽管圣血已经被万灵药驱赶出去,可是授血仪式不但没有停止,它依然在默默进行着,潜移默化的改造着阿星的元质。
这使他的癫狂指数逐步升高,对歌莉娅的灵压抗性越来越弱,因为授血扈从无法违抗血主的命令。
曾经佩莱里尼用这种办法逐渐改造马利·佩罗,让马利小子提前拥有了魂威,那个时候,面对佩莱里尼的洗脑,马利·佩罗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力气,他就是佩莱里尼的血奴——直到后来,马利完全掌控[暴风眼]的力量之后,他终于能封闭心智,利用视野死角来欺骗血主。
小主,
猎王当年面对歌莉娅时,已经是八十多岁的古稀老人。
他根本就不是永生者的对手,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乃至灵魂受到篡夺——在圣血的影响下,他的心智慢慢发生改变,最终滑向无底深渊,痛饮失荣失誉之血。
深陷于赌局之中的人,深陷传销陷阱的受害者,他们或许知道自己做错了,或许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了绝路,但是根本就没办法回头。
因为身体和大脑都已经不停使唤,没有那么强大的心和力来扭转命运。
“为什么你不告诉他!?”杜兰看明白了,却愈发愤怒:“为什么?猎王!如果喝下万灵药也没有用的话!你应该早点提醒他!你就是这么输的!”
老骨头非但没有忏悔的意思,语气变得冰冷。
“吾已经将败因告知哭将军,在第一场决斗结束的时候——贪婪将吾推进万丈深渊,吾再也没有颜面回到九界站台面对傲狠明德,从此只能浑浑噩噩以命契灵柩为凭依,成为酒神忠心耿耿的仆人,灵柩如果毁灭,吾也要魂飞魄散不得超生,而且...如果哭将军知道这件事...”
“我也不在乎!”流星抬起头来,或许是手臂多了一道伤口,把他疼醒了:“这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