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也猛然身躯一震,醒了过来。
看了看窗外,应该是黎明时分,李非起身下床,打开窗户,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伸了一个懒腰。
这个也叫李飞的人,为什么会从小到大一直反复出现在梦里,难道是神仙托梦给自己的吗?他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说话的语气语调和周围的人都不太一样?
李飞走路的脚步声真真切切响在耳边,走的那么近,连身上的汗毛都能看得清,这感觉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做梦。
回味过后,哥哥李霅面临的困境才是最现实的东西,如果当前的事件愈演愈烈,最后成了群体的暴动,那万一朝廷追究下来,哥哥是绝对跑不掉的。可父亲根本不帮忙,信中也明确说了让哥哥去变通,可哥哥只不过入职两三年,除了父亲这个三品大员,哪还有什么可以攀附的势力。
早上,两兄弟碰面,李霅说要下去调解各地的纷争,李非自然要求同往,李霅答应了。
到了一处村口,炎炎夏日,面对双方民众的群情激愤,喧闹之下,李霅一个书生几乎插不上嘴,只能让随行的官兵强行将两波人隔开,防止冲突。
李非就站在一旁看着李霅站在一个土堆上对双方不断劝解,苦口婆心再加上恫吓威逼,好不容易才将两波人的情绪平复。
争执的焦点就是两个村落之间一个几乎半干的水井,里面还有少量的存水,浇地是不可能了,得先靠水活下去,李霅最后给两个村子定下乡约,让他们分别隔日取水,每户限定半桶,取水时由对面监督执行,至于水井的归属,以后再定,如果有人违约,可直接报官,以抢夺罪论处。
在烈日的暴晒下,李非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浸透了,这对于很久没有出过门的他来说,是个严峻的考验,酷热加上紧张,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肚子也翻滚着难受,可为了不给哥哥添乱,他强忍着整整坚持了一天。
可这才勉强暂时解决了一处,整个鄠县少说也得有上百起这样的冲突,每天各地呈报的公文堆积成山,这样做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隔靴搔痒。
晚饭,李霅一口没吃,满脸的疲累和焦虑,叹了口气,转身去睡了。
李非自己也吃不下,很心疼自己的哥哥,可面对这样的困局,他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