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屈海归位之后,李非的目光一直盯着屈海的方向,但屈海始终低头,不敢正视。
“李非,离开长安甚久,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非跨出一步,拱手说道:
“回陛下,洛阳一战李非身无寸功,出征之前曾立军令状,恳请陛下降罪。”
“苦守洛阳九月,即便无战功,也有苦劳,若不是潼关通路断绝,也不至于此,是为天灾,朕自然不能以军令状行事,莫要自责,对于方才兵部的军报,你尽管说你的看法!”
“封常清即将抵达长安,加上各道各州府募兵顺利,长远来看,叛军必然会被剿杀。臣昨夜深思,有一事颇为忧心,不知当讲不当讲。”
“朕准了,说什么都恕你无罪。”
“陛下,平叛之际,需朝廷上下戮力同心,当年安禄山在长安之时,曾和杨国忠沆瀣一气,大肆用金银收买人心,所涉官员甚广。陛下登基之后,为稳朝政,也始终未曾清查追责,臣以为,如今职缺甚多,当遴选忠君爱国有能之士,先保内政清明方能做到令行禁止,内不稳则外不张,以长久看,百利而无一害。”
众臣哗然!
谁都没想到,李非归来之后,关于战事不提,竟然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长安内的诸多官员。
当初京城大小官员几乎无人没有接受过安禄山的财物,尽管很多并无实证,但经李非口中说出,对所有人的震慑是相当巨大的。
肃宗当然心中也清楚,但他是新皇登基,又逢战乱,一是担心群臣离心,二是担心朝局生变。所以一直隐忍不发,他也没想到李非在这个时候竟然公开挑明此事,脸色一下子也变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态。
“陛下,臣觉得右相此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韦坚此时上前一步说道。
“接着讲!”肃宗发话。
“大敌当前,朝廷上下本就是同仇敌忾,朝中百官无不尽心竭力,这无需右相担心。此外,安禄山此前蒙太上皇宠信,朝中百官对他都心怀惧意,所赠财物多是被迫接受,并非真心,请陛下明鉴。”
韦坚的目的李非非常清楚,就是借力打力,你李非说要清查百官,势必会引起众臣反感,那我就趁势拉拢,在朝臣中建立威信。
可韦坚没想到,李非等的就是韦坚这么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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