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环山的小村上，平坦的山脚下落着十几户人家，几乎都是不愿意外迁的老年人。

一处背靠雪山的草原山坡上有二层半的木屋，那是白亦大前年盖的。

聆听雨的车子停在了木屋外，此刻正抱着孩子看山下。

村口小桥上，一老奶奶背着手望着路的尽头。

“奶奶！”

唐若心远远就看到了在村头翘首等待的奶奶，喊着白亦快点开。

车子刚停稳，唐若急忙下车，踩着草地碎步跑了过去，抱住奶奶。

“奶奶！”

唐若心弯腰贴着布满褶皱的脸，蹭了蹭。

白亦听好车过去，拍了把唐若心翘臀，抢位，跪在地上抱着老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浑浊的眼，渐渐清澈，冷盯着白亦，“你还有脸叫我奶奶？”

“奶奶，你别激动。”唐若心也跪在驼背的奶奶身前，“小亦他没做错，孩子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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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孩子！你看看他眼睛！眼藏凶！狼都没你这么凶！怎么回事儿？”

“奶奶你胡说什么呀！你再胡说八道，我走了！”唐若心急了，抓着白亦的手臂，“小亦，你快告诉奶奶，你没有凶过我。”

奶奶身子压低了几分，对视白亦浑浊的双眼。

白亦倔强地看着奶奶，指着唐若心，“我不干净了，洗不干净了！”

唐若心气道：“白亦，你胡说什么呀，我没有怪你跟聆听雨，还有，你不许怪聆听雨！”

“没问你干不干净，我是问你眼睛怎么回事儿。”奶奶说着，看了一眼山坡上遛娃的聆听雨。

“白亦眼藏凶是因为……因为火气大！奶奶你就乱猜。”

桥头一家院子外，一老头手里拎着大鱼，看了眼桥头，“进屋吃饭吧。”

80岁的石奶奶老伴，70出头，白亦也喊他爷爷。

老人，搭伙过日子。

奶奶走几步转身，盯了一眼唐若心，“你还不过来！”

“来了，嘻嘻。”

唐若心拉起白亦，悄悄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说什么洗不清了，怕我误会你跟聆听雨？”

白亦摇摇头，“我眼里哪里有什么凶气，是奶奶在凶我，她是在说我是白眼狼。过去你一直不怀孕，我又认了个干孩子带来这里，奶奶是替你出头呢。我那么多药种子她帮我打理，她能不生气？聆听雨她也是认识的，以为我跟她有一腿，嗯？聆听雨孩子是男是女？”

唐若心心里那个咯噔啊，你这个选择性失忆的糊涂病，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