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允了。”
沈云起眼眸未颤:“善宜……
“没有人能动她。”周朝运语气无比坚定
她的后位、尊荣,平安,谁也抢不走。
沈云起坚毅的眼眸里染上了些许安心,这样此去蜀地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
傍晚,暖黄色的夕阳余晖从狭小的窗格内洒入大牢的地面,周朝运出现在大理寺狱内。
“陛下。”南绣山咳嗽着出声问候。
凌山和格将守在外面,牢房里只有君臣二人,周朝运走至桌前在他对面落座。
“朕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当年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可曾后悔为朕杀出一条回长安的血路?”
“未曾。”南绣山没有犹豫,平静回答
“若当初他如实相告,臣亦会亲自护送陛下回京。”
“但也会拼尽全力救锦衣。”
眸中有些湿润,他平静道:“可惜,他不允许臣有一点私心,活生生断了锦衣的活路。”
提及这个名字,周朝运心中一紧,目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你可曾怨朕?”
“若不是因为朕……
“未曾。”南绣山打断他的话
“幼子无辜,陛下不过九岁,有何错。”
“哪怕陛下不想也会有人推着你往前走。”
目光落在一旁,他直言道:“臣恨的是那人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也怨自己……
“长安近在咫尺却抽身离去,让陛下身陷险境,让小夭……遭此大难。”
自嘲一笑:“最终谁也没护住。”
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年轻人,眸色沧桑悲凉:“那一乱臣失去的不仅仅是女儿和外孙女。”
一字一句,震耳欲聋:“还有丧子之痛。”
世人皆知先帝唤他一声绣父,却不知每当他这样唤他时,南绣山却从未应过,因为他时刻记得自己是臣,他是君。
如今他终于承认了,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视若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