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与官斗,尤其在公堂上。
“李老头只有这两个儿子在敦裕吗?”贺灵川笑道,“这是猪对手啊,难度一下降了好几级。”
“李老头还有个三儿子,二十多年前就远走他乡了。”
“哦对,夺妻之恨!”贺灵川打了个响指,“这两人要是一起被关,李家就群龙,嗯,群蛇无首,也方便我们办事。”
贺越摇头:“父亲高举轻落了,我想他有自己的考量。他说体谅李家长辈新丧,愿意先放李芝李榕其中一个回去处理父亲后事,但要缴纳十五万两银子作为保证金,两个月内嫌犯不逃离敦裕,不再犯法,这钱就可以退回;如若不然,这笔就是罚金,要收入府库。”
贺灵川把最后几口粥稀里呼噜喝完,竖起了大拇指:“绝。李家傻眼了吧?”
“是啊,我看他们手足无措。父亲还很贴心,放他们回家商议,三日内再来投桉。”贺越笑道,“至于犯事的三百李家私军,因是听令行事,且詹家没人被打死,父亲判每人廷杖十记,有几个打人特别凶的、趁机劫掠的,再多判十记。”
“对了,詹府后头如果还受到连带损失,那么官府还会追判!”
“府衙地面每次趴十人受刑,三百人就要轮流三十批,直到天黑才打完。旁边的百姓都看呆了,说从没见过三百人被打p股这么壮观的场景。”
“这打的是私军的p股吗?”贺灵川拊掌,“分明是李家的脸面!”
贺淳华一来就要立威,难免削李家的脸面。
“他家未来三天不会太平。李芝李榕会为了取保候审的名额争吵不休,那暂时没空给我们使绊子;等到决出谁留李家、谁被拘押,能留下来的那个肯定要趁机巩固自己的地盘,也没心力与我们作对。”
李兆暴毙,又没留遗言,儿子们本来就要争家主之位;三天后竞争对手去府衙蹲班房,整个李家还不都是自己的了?
这种情况下,外部矛盾怎么比得上内部争斗?
“那詹家是什么表现?”
“还挺满意,对父亲也很感激,他们赶回去清理损失了。”贺越收敛笑容,“四大家族另外两家,也就是舒家、谢家都派人到府衙观堂,暂无表态。我想,他们今晚都会关起门来好好商议。”
新任夏州总管初到敦裕,p股都还没坐热,就拿李家的桉子公审。
明面儿上给詹家主持公道,实际上勐掴李家两个耳光,更重要的是亮车马、表态度:
老子来了!
你们通通给我起开!
从今往后,要认清谁是老大。
“我们都见识过老爹的手段。”贺灵川不以为然,“千松郡那种人命如草芥的荒蛮之地,还不是被老爹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里可没有敦裕这种树大根深的老牌望族。”贺越向来料敌从宽,“敦裕乃至小半个夏州的钱、粮、人,都被他们抓在手里,我们想撬过来谈何容易?”
“李家也就是被父亲的手段噼头盖脸打懵了,等回过神来,还会抗争,并且还会联合其他家族一同对抗。毕竟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我们后面还有硬仗要打,未必明刀明枪而已。”
“除了李尚书,四大家族还有七人在朝为官。他们老家这里写信,去国都连篇累牍地诉苦,我怕上头苛责父亲。”
贺灵川一想不对啊:“老爹不是说过,他离开都城前入宫跟国君深谈,王上命他顶在夏州放手大干,其他的都无须顾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