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区最大的湖在这里,我待了几十年哩。”老葛一呲牙,“懒得动弹。”
“我看镇上还住着不少人,也不做渔货生意。”镇上的破屋很多,都有住户;有些人甚至没房子睡,都住在破篷布搭起来的窝绷里。
“那些都是外地来的穷光蛋,以为灵虚城遍地黄金,都想来发财,来了才知道自己在发梦。”老葛嘿嘿笑,“一年到头口袋里没有两个铜板,要是不住这里的窝棚,他们只能睡大街。”
灵虚城的地价贵,房租当然不可能便宜。
在这种遍地豪贵的地方,穷人的生活反而更艰难。
贺灵川问他:“你说,有事只管找你?”
“对,对!”老葛笑道,“您有事只管吩咐,方便的,不方便的,我这里都能办!”
“找人呢?”
长臂猿把胸膛拍得砰砰响:“没问题。请进!”
他把贺灵川迎进贝壳房子里。
进来以后,长臂猿把胸一挺,气势都不一样了:“您要找谁?活的死的?”
这儿也收拾得很干净,木桌表面都被盘出了一层闪亮的包浆,但上头还摆着个蓝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小花。
这里大概是个接待处,要讲面子工程。因为他从后边儿微开的门缝里,看见了里屋有一大堆杂物。
感受到贺灵川的目光,老猿长臂一伸,赶紧把通往后边儿的门关上。
“昨天还是活的,现在未必了。”贺灵川收回目光,“昨天驿馆爆炸,你已经知道了。”
“啊,我早晨就听说了。”老葛挠头,“百多年都没发生这种事。”
“被炸的,是我的客房。”
老葛动作一顿,像在消化这个消息,而后问:“您想让我找出凶手?”
“什么凶手?”贺灵川眼都不眨一下,“我让你帮找两个人,都是小个子、黑皮肤、干干瘦瘦,两眼发红。一个眼睛很大很鼓,像青蛙,另一个总爱吸鼻子。两人的胳膊上都有鱼鳞样的脱皮,身上隐隐有点鱼腥味儿。”
他又想了想:“他们面貌有两分相似,很可能是兄弟。”
老葛一听就道:“可能是水边讨生活的。”
“所以我来找你。”贺灵川拿出一锭银子,“我要知道他们的姓名住址,平时总在哪里出没。你能办么?”
“这活儿有风险。”老葛沉吟,“敢炸驿馆的人,一定穷凶极恶!”
贺灵川又拿出一锭银子。
“没名没姓,得多派些人手出去找。”
三锭银子。
老葛眉毛都抻开了:“事后他们可能还要打击报复!”
贺灵川没再给了,而是把亮出来的银子往回收:“不接是吧?我另找人。”
“哎,哎哎!”老葛赶紧从他手里抓过银两,“接,接!贺先生大方,我三天后给您消息!”
“太久,两天。”
“好,好。”老葛笑道,“我这招待不周,您要喝点什么,果汁?”
它顺手从后方柜子拿了个无盖的小壶下来,又翻出个木杯,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