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随口一问:“补不起来?”
“他自己都六十好几了,小娇妃才十来岁,摘花儿不需要花精力吗?他不虚就怪了!”董锐本身医术了得,浡王怎么个虚法,他也能看出来,“何况他的麻烦还不止是女人,所谓人力有穷尽,国运会反噬。”
如今这天地环境,生灵摆脱不了生老病死,浡王坐拥全国资源,却还填不起自己的亏虚,那真叫生死有命。
并且国势越是倾颓,帝王越是短命,王朝越发动荡,这都是一系列连锁反应,不为人力所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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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金平原上的王国更替,就像日出日落一样频繁,这里的帝王又有几个能真正长命百岁?
“难怪他急着唤醒儿子的神智。”老国君要是有个好歹,七岁的幼子怎么守得住王位?
他自己当年的王位怎么来的,心里没数儿么?历史的轮回,总是惊人地相似。
董锐问他:“现在浡王已经表态,明灯盏就是不还。你觉得,牟帝会是什么反应?”
“那就要看,明灯盏对牟国有多重要。”贺灵川慢慢道,“以目前来看,只要还有其他选择,牟国并不想向闪金平原直接出兵。”
一来,动静太大,难免惊动其他国家,比如雅国。
就如贝迦当初不想发兵,绕去牟国身后攻击仰善群岛一样,现在的牟国也不想派大军压境,去攻打雅国背后的闪金平原。
容易造成区域的形势紧张和动机误判。
二来嘛,重兵远渡十余日,就为教训这么一个蕞尔小国,不划算。
每位国君手里,都抓着一个账本子,成日反复盘算。
董锐掩手打了个呵欠,以防风沙进嘴:“如果真像你怀疑的那样,贡品失窃案有幕后黑手,它策划了这么多却没达成效果,大概很不甘心罢?”
“或许它只是理所当然地以为,浡王只要得罪了牟国,这个大国就会一怒灭之,即所谓的虽远必诛。但它不知道,大有大的难处、大国有大国的风度。”贺灵川慢慢道,“这人肯定没在大国待过。”
“那等它知道以后呢?”
“等它发现这一点,就应该再火上浇油,而不是就这么算了。”贺灵川也在思索,“干这种事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既然甘冒奇险,就没有中途罢手的道理。”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藏在衣襟里的神骨项链轻颤两下,微微发热。
这附近有什么东西,是它看中想吃的?
有点不对,贺灵川皱眉。
他们刚刚离开浡国边境,平时这条大路上人来人往,能有什么奇物留存?
难道在别人身上?
他左右看了看,路上也就三、四人行走,看衣着都是普通平民。
但听后方传来咣当两声闷响,董锐回头一看:“咦,城门正在关闭!”
边境正好就是城门。他们才从那里走出来几十息,城门就要关上了?
他们被拦在门外了。
这可是大白天,得发生什么大事,才使得边境关闭得那么突然?
贺灵川目光微闪,以他耳力,已经听见纷杂的马蹄声往这里而来,速度很快。
山贼?
不,不对,山贼通常不在城门下抢劫。
“跟我来。”他果断对董锐道,“有大队人马靠近。”
两人一拍马股,座骑就放蹄奔跑起来。
不一会儿马蹄声疾,上百骑越过荒林冲出来。奔在最前方的,是一头硕大的拟虎!
看见这个大家伙,贺灵川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南宫炎。
果然,他马上就在队伍中一眼挑出南宫炎的身影。
前方岔路,贺灵川两人选了左道,南宫炎等人也不假思索选了左道,一路紧随其后。
董锐边走边问:“前方好像有个山谷,我们开启蜗蟾?”
他是问,要不要遁走?
“进山谷,但是不召蜗蟾!”贺灵川一口否决,“我要大开杀戒!”
董锐还以为他开玩笑,但转头一瞧,他神情镇定,目光凛冽,哪有半分玩笑的模样?
“我们刚出边境,城门就关上了,就是不想让我们回去。你以为,南宫炎这时候追过来想干嘛?”贺灵川捏了捏拳头,喀啦作响。
董锐乍舌:“不会吧,他们连牟国外使都敢下手?”
“无妨,打完就知道了。”贺灵川低低呵了一声,“找个好地形,一会儿别让他们跑了!”
“好咧!”董锐大笑,“你终于肯痛快杀人了!”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南宫炎既然冲他们下手,那就别怪他们礼尚往来不客气。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射他后心,被蹲肩的鬼猿一巴掌打掉了。
自从来到闪金平原,这里的贫穷、这里的无望,这里的混乱和痛苦,以及人人对这一切的习以为常,都让贺灵川心底涌动一股若有若无的躁气。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介意把火气撒在身后的追兵身上。
贺灵川已经不是初入贝迦、要在权贵和天神的注视下小心求存的毛头小子。
他是仰善之主,是灵山和贝迦都要认真拉拢的对象。
强者,就要强者的心态。
追在身后的南宫炎及其爪牙,他根本不需要避让。
杀,就完事了!
转眼间,两人就带着追兵冲入董锐所指的小山谷,越往里走地势越低,并且这里山形合拢,没有其他出路。
对于这样的地形,双方都很满意。
贺灵川两人放慢马速,追兵转眼靠近。贺灵川再细数,其实有一百三四十骑。
奔在最前方的十余骑,兵甲颜色明显与众不同。
拟虎就是冲着贺灵川来的,往地上最后一蹲,爆发起跳,速度快到扯出一道残影。
它的前肢比猛虎更粗壮,这一扑就比焦玉更显力量。
贺灵川当然不惧,但他的座骑只是一匹普通骏马,被拟虎一吼一扑,腿都吓软,刚要转身就把自己绊倒。
拟虎还没扑到马儿身上就转头了,动作灵敏,因为马上骑士已经跃离。